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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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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画箐最后与她说:"那你快些啊。"

那晚,那女孩最后的一个想法,是这样冷的天,天上果然就没有星星了,好黑。

她倒在地上,面冲上,眼睛也冲上。直到第二日寅时,一个扫雪的太监发现了这个宫女。

·

冬至过后,可见的,白昼慢慢长了许多。

宫人们等待着天气回暖。但在冬至越来越远的日子里,仍是在更冷,更冷的背景下行进着。在藏着醒意的夜下,每一日寅时,是沉重的哀声,冒裂的红疮,和刺骨的井水。

这日,人们却忘了冷似的。盼望出门能碰个熟人:

"你听说了吗。昨晚啊,温贵妃宫门前,跪死了一个陈美人的宫女!"

"怎么回事?"听话的小宫女眼睛一亮,"快说,快说。"

"说是陈美人的宫女求见温贵妃娘娘,结果触了盛怒!温贵妃就罚那个宫女在殿门前跪着。也不知跪了多久。谁成想昨晚上风雪暴,那宫女,身子底又弱。这样跪着,竟就给冻死了。"

"再如何,也……不至于,都跪出命来了吧。唉,真可怜……"

钟碎殿内,燃起的炭灰在金炉噼啪作响……众人屏息,列坐左右。

一片无声,可心里都清。这会,已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除了陈梦央,堂间没人敢出声。她泪眼婆娑,手帕拈着两眼,断断续续的哭声不住从后堂传到前殿去——

"皇后娘娘。"

高水竹首先破开了沉默:"还不如,让陈美人先讲讲。"

也好。曲欢头痛,便点了她:"陈美人。"

"皇后娘娘……"陈梦央一把跪到殿中,悲戚哭了梁动:"小湘……小湘是嫔妾家仆,陪了嫔妾二十年了。自和我进宫,从不失礼数……"

她一转头,眼底湿红盯住了皇后下首的一个人,声音嘶哑:"温贵妃娘娘,嫔妾实在不知,她是触了您多大的怒,何以要她花容年纪,暴尸雪地,以死尝罪!您就是说出来,好让她,死也死个明白啊——"

字字戚戚,是想为她那宫女讨个道理。

见她哭得失态,曲欢的唇抿成一线:"谨慎仪举。"

她只得从地上爬起,跪着啜泣。

曲欢再看向另一人,沉声:"温贵妃,你作何解释?"

顷时间,诸人目光移过去。

温昭柔不响,搓在膝上的手颤了颤……许久,才说:"臣妾,没有让她跪在宫前过。"

"若不是贵妃下旨,为何那巡逻的太监说见小湘跪了整整半宿,一下也不敢起来。"陈梦央立刻哭着回话:"娘娘,太监还看到贵妃的宫女和小湘说了几句,不知是说了什么,小湘久久不起。也许,正是传了温贵妃的威胁之语也不定!"

曲欢眉心一紧:"那就传颐缘居的宫人上来问话!"

画箐被扯上来时,浑身抖成一个受了惊的猫,眼神躲躲闪闪,像是受到什么打击。

高水竹斜眼问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丫头也是家生的,没见过世面,连话都不会说了。"安谧看了皇后一眼,笑笑:"怕什么,你说了什么,好生地交代便是了。"

"奴才……奴才只说了,让她早些回去。什么别的,都没说……"画箐顿顿道,忽然连磕四五个头:"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明鉴啊!贵妃娘娘早早就睡了,奴才劝她回去,她也说就回去了。后面的事,贵妃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曲欢揉一揉头穴:"颐缘居里其它的宫人呢,审了吗。"

钟碎宫大宫女隐玉便出来禀报:"回娘娘的话,问过颐缘居上下,可都说昨夜里温贵妃娘娘没有下过罚跪的旨。"

"那宫女的死因呢,可出来了?"

"验尸房的结果,宫女,的确是被冻死的。"

"只有颐缘居中的人,没有其他的人证可做?”高水竹问。

"没有了,娘娘。"隐玉向她回道。

曲欢抿唇:"好了。下去吧。"

事情说到这,也就是如此了。曲欢搓一搓佛珠,不知该如何开口。死的是个宫女,这事再查,也问不出个结果。只是那陈美人一早在这,哭得肝肠寸断。该给她个交代:

清一清嗓:"虽然结果不如意。可这人死了,也不是贵妃的本意……"

"娘娘,"高水竹忽然开口将她拦住,眼锋一凛对向画箐:"本宫看这奴才嘴巴抹了油,还得好好敲开。"

说着就要下令:"来人,先拉她下去上刑。"

柳夭一使眼色,门外几人上殿就要将画箐往外拖。

画箐一吓,瞳孔睁大,身子已经被一把蛮力扯倒:"娘娘,娘娘不要啊——"

温昭柔傻了似愣愣坐着。这时候慌了,慌忙站起跪下:"皇后娘娘……"

"高贵妃,你这是做什么。"曲欢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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