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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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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泠鼻尖一酸,默默在床榻上红了眼眶。

比起毫无预知的死亡,这种明知自己无药可救,又束手无策的绝望实在是可怕。

自己的小命仿佛有了形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流逝,什么都抓不住。

无声无息地给自己哭了会儿丧,亦泠翻过身,透过帘帐看着坐在八仙桌前的谢衡之。

章府的厢房小,屋子里除了床榻便只摆得下一张桌子。

谢衡之要处理公务,只能屈身在此。

眼下他正握着一支笔,也不写字,仿佛只是思考时手里把玩的工具,偶尔在白纸上画上两道。

这松远县的瘟疫光是靠他在这里动脑子就能解决吗?

他分明就是想躲着悲田坊的那些染病者。

可是他若当真这么日日陪在自己身边,又和去悲田坊接触染病者有什么区别呢?

亦泠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不过见他如此沉着冷静,亦泠又觉得……兴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严重?

思及此,亦泠稍稍心安了些。

日光透过窗棂缓缓移动,细碎地洒在谢衡之的背影上。

许是汤药起了安神的作用,亦泠的倦意又徐徐来袭……

“大人!谢大人!”

双眼刚刚合上,门外焦急的惊呼将亦泠那可怜的睡意吓得落荒而逃。

她猛然坐起来,比谢衡之还先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谢衡之放下笔,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好好躺着。”

许是怕敞了太多风进来,谢衡之出去后把门关上了。

亦泠看不见外头的情况,只听声音,像是章夫人身边的婢女,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老爷、夫人”。

她焦急地等了好一会儿,谢衡之终于沉着脸回来了。

“是不是出事了?”

谢衡之抿着唇,紧紧盯着亦泠,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消息。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道:“章县令染病了。”

“什、什么?”

亦泠只觉得眼前一黑,看不见丁点儿希望,“连章县令也染病了?!”

-

半个时辰后,这安静的章府终于有了喧闹的声音。

谢衡之就站在厢房门口,看着章县令的屋子。

亦泠则站在他身后,想看个清楚,又不敢出去,只能探出一个脑袋。

章县令今日上午去了一趟悲田坊,回来便觉得头晕目眩。

在榻上歇了片刻,便发起了热,身子上也冒了不少红疹子。

这等情况,无需大夫来看诊,便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却也不意外。

毕竟连亦泠都只是和染病者说了几句话便病倒了,章县令日日在悲田坊照顾染病者,事事亲力亲为,若是不染病,那才奇怪了。

只是亦泠没想到,章县令得知自己染病后,竟主动要住进悲田坊。

他甚至都没让下人们近身搀扶,自己带了些取暖的衣物,便要离开章府。

章夫人则哭哭啼啼地跟在他身后,却也不敢靠近。

走至庭院中时,谢衡之看着他年迈的身形,开口道:“章大人,悲田坊艰苦凄寒,你还是留在府里养病吧。”

“大人的好意下官感激不尽。”

他远远鞠了一躬,颤声道,“悲田坊既是为了收容染病者,下官便理应住进去。”

亦泠一听,连忙扯了下谢衡之的衣袖。

“章、章大人在点我!”

“……你别多想。”

谢衡之把亦泠的脑袋摁回去,才对着庭院里的章县令说道,“那章大人务必保重自身。”

“大人和夫人也要珍重。”

他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悲戚地说道,“此番瘟疫尚无药方,大人是朝廷肱骨,若是实在无法,还是……尽早离开此地吧!”

章夫人跟着章县令走出了章府。

待他走远,章夫人还眼泪汪汪地目

送着。

而亦泠,则是在章县令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便晕了过去。

-

不久前,亦泠还心怀侥幸。

如今连章县令都住进了悲田坊,她只觉得这松远县已然是人间地狱,染病者只能认命等死。

绝望到了心底,哭都是哭不出来的。

她只是目光空洞地靠坐在床头,回想自己短命的两辈子。

就连谢衡之开门迎了一个陌生人进来也毫无察觉。

直到谢衡之带着人走到床边,开口道:“大夫来了,再给你诊诊脉吧。”

亦泠死气沉沉地将手伸出罗帷,并未说话。

但是大夫却没有直接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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