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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坠亡(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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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杏里滑下椅子,整了整衣服,麻利收拾完图书室,拎包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随口问了出来:“你说她漂亮,难不成她终于不缠绷带了?”

老实说,她一直不能理解这个“时尚单品”。

“没有,她换了身新衣服,还穿了高跟鞋,红色的。她很少这么穿。”

“你是在哪里碰到小泉老师的?”

“就在学校里,在我找你的时候。”

“奇怪了,”杏里歪歪头,疑惑道,“小泉老师是个比你还要婆妈的家伙,她听到我夜不归宿,怎么没跟你一起找人?”

她只是随便一提。

但这个问题把止水问住了。

“算了,反正跟我无关。”杏里把挎包往背上一甩,转头就走——

但没走成。

她被拉住了胳膊。

“你说的没错,我越想越觉的不对!”

止水眉头紧锁,拼命回忆着不久前的接触,“今天天色很暗,我没有留意,但现在想想,她好像并不开心。”

“嗯?”

杏里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不行,我们得去找她!”

“……哈?”

***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总能让人联想到死亡。

杏里偶尔也会想起自己死亡时的情景。

那是无穷无尽的坠落和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些“世界”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浮在空中的肥皂泡,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根植于意识深处的本能,仿佛穷凶恶极的怪物,追逐着,撕咬着,掠夺一切,欲壑难填。

她抓着绳子游走在死亡尽头的妄相中,像个卖苦力的纤夫。

周遭没有光,只有数不尽的细长眼睛盘踞在黑暗深处。

那是永恒的注视,也是无止境的诅咒。

忽然,道路中途出现了线团般的雨雾,带着丝丝缕缕的荧光,行走其中,能看到一盏将熄未熄的灯笼,隔得很远。

慢慢的,不知过了多久,她走近了。

她这才发觉那不是灯笼,而是一只睁开的眼睛,火红色的,带着中心对称的纹路。

与它对视的瞬间,她发现红色的眼睛彻底融化变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淡紫色同心圆,像是晃荡的涟漪。

云里雾里,万物模糊。

她醒来了。

在闭上眼的时刻。

……

“应该是这栋楼。”

止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里是危楼吧?”

杏里仰头,看到一栋黑漆漆的建筑,“校长一直说要拆了它,但一直没做成,里面到处都是垃圾,脏死了。”

止水笑了,勾住杏里的脖子,把她往前揽了揽。

他道:“据说二代火影初建忍者学校的时候,就是在自己的实验楼旁边划了块地,眼前这栋建筑,正是那位大人曾经办公的地方——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哪里不可思议了?”

她挣扎着从止水的胳膊肘逃出来,捋了捋头发,道,“他老人家就是图个氛围,真正重要的实验是不会放在这里做的。”

——所以二代火影一走,这栋楼就废了,据说退下来的实验器材也没卖几个钱。

“你啊……还真是缺点浪漫。”

“我倒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浪漫的人。”

杏里不想浪费时间,率先一步,走进实验楼。止水耸耸肩,纵容一笑,也跟了进去。

这栋楼的玻璃没有一片是完好的。脚踩在水泥地上,凹凸不平,偶尔还能听见踩到细小玻璃的咯吱声。

杏里对这里还算熟悉,因为忍校的孩子们会偷偷溜进来玩。

她虽然没有朋友,但偶尔也会藏在里头,默默观察那群上蹿下跳的小孩,当个消遣。

止水对这里比她更熟。

他们一路往上,楼梯的灰尘溅起,杏里捂着口鼻,一脸嫌弃,但没有抱怨。

小泉老师确实是往这儿走的。

杏里能看见愈发深重的残秽,蜿蜒而上,像是伤口淌下的脓血,摇摆着灰黑色的诅咒,浓郁而腥臭。

看来止水没的说错,小泉老师的状态确实不对劲。

他们一路追到天台,门没有锁,把手周围划痕崭新,像是被人撬开的。

推开门的瞬间,他们听到了遥远的仿佛在地狱边境的坠落声——

砰咚。

一切都迟了。

止水先一步冲到栏杆边,抓着扶手,往下望。

杏里慢了半拍,看到了栏杆外摆着的红色高跟鞋,以及压在鞋下的一封信。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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