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知错吗?(2 / 3)

加入书签

顾邵,字孝则,乃顾雍之子,年长尚香两岁。

建安五年,孙权被朝廷授为讨虏将军,领会稽郡太守。孙权受命后,并未到郡就职,而是以顾雍为会稽郡丞,代理太守之职,顾雍讨除寇贼,使得郡界宁静,官吏百姓归服。

因顾雍同孙家交情匪浅,顾邵也时常见过尚香,两人颇为投缘。

“自是听闻太夫人身体抱恙,代吾父拜访太夫人。”顾邵道。

“母亲刚喝过药,已经歇下了,孝则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无妨,我今日见你,是有一私事请教。”

“何事?”尚香见顾邵眼神,屏退左右,笑道,“竟如此神秘。”

“不过是为你引荐一人——”顾邵压低了声音,“陆议,陆伯言。”

时隔两年,当那个熟悉的名字在耳畔响起,孙尚香一时间怔在原地。

“怎么?香香可是识得我表兄?”顾邵问。

孙尚香缓了一缓,才问道:“陆伯言身在何处?”

“表兄日后携礼亲自拜访。”

“他莫不是有入仕之意?”

顾邵道:“我父亲去年曾几次察举他为茂才。”

去年举为茂才,今年总该上任了才是,想必是因为孙陆两家的恩怨,孙权心存疑虑,未曾任命。

孙尚香话头转了几转,欲言又止,最终问道:“他是你表兄?”

“香香有所不知,我母亲乃陆康之女,陆伯言的堂姑。他年长我两月,自然是我表兄。”

吴县各大世家,果真如孙翊所说,彼此联姻,盘根错节。

孙尚香想了想,道:“明日我二哥在府上,你叫他明日来罢。”

“好。”顾邵道。

“对了,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吧,”孙尚香瞥了眼顾邵身后的扈从,“我观陆伯言才堪负重,不应被埋没。”

顾邵知道孙尚香的固执,也不多说,使了个眼色,身后纷纷扈从退下。

只一人手捧红木漆盒上前。

“这是?”孙尚香问。

“我自己做的,一只笔,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香香不要嫌弃才好。”顾邵道。

“孝则妙笔生花,才名远扬,得你亲手制作,此笔岂非无价之宝?”孙尚香笑道,“只是,我并不喜书画,给我,怕是暴殄天物。”

“我有一个习惯,赠人之物,必署其名。若你不收下,那此笔只能积尘了。”

孙尚香闻言,只得收下木盒,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改日我回赠你。”

顾邵欲言又止,孙尚香却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昨日她同孙权提起大乔和孙绍之事,大吵一架,孙权气急,叫她抄三十遍《女诫》,今日检查。

她害怕母亲知晓忧心,晚上母亲睡下才动笔,熬了一宿,在鸡鸣方才前回到母亲床前侍奉。

今日只怕再生事端。

念及此处,她匆忙告别顾邵,回到听澜院中,孙权已在书房门口,也不待孙尚香反应,直接推门,房内悬挂的素绢飞舞,他随手撩开。

孙权扫过书案,便抄起书本和纸张朝孙尚香走来。

“这上面写的什么?”他的声音还算平静。

孙尚香捏紧拳头,垂下头,她明白二哥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念给我听。”

孙尚香忐忑不安地挪了挪步子。

“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故鄙谚有云:‘生男如狼,犹恐其尪;生女如鼠,犹恐其虎’——”

“接着念。”

眼神触及后面一段,孙尚香的声音蓦然收住。

“念啊。”孙权登时变了颜色。

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孙尚香一震,她抬眼,逐字道:“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莫过狐疑……”

“这就是你抄的《女诫》?”孙权劈头问到,他紧紧攥着黄麻纸,皱褶之下,‘狐疑’团成了一团。骤然松手,纸团落于地面。方履狠狠踩上去,碾得哗哗作响,“在《女诫》中抄了《六韬》来蒙混。孙尚香,你愈发不成样子了!母亲着实将你纵得太过。”

尚香登时微腮带怒。母亲?他还好意思提母亲?若是他不软禁大哥的儿子孙绍,母亲必不会思念大哥大病至此。

“还有,你这手字也要改,明日我便请人来府上好生教导你。”

“怎么,我的字让你想到大哥了吗?”孙尚香冷笑道。

孙权目光微移:“太过峻激,无女子气。要婉雅秀丽才好。”

“女子又如何?谁规定女子一定要是怎样的?”

孙权提高了音量:“怎么,是我吴地无英雄,非要你这女子用兵不成?‘女以弱为美’,你从小舞刀弄剑便罢了。如今年已及笄,性子还如此顽劣不堪,日后怎堪服侍夫家!”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