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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决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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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惊动帝王,能听他当面陈述。

耶律尧不置可否:“这不没闹大么。”

宣榕默然:“你……今日可能还得去昭狱一趟。不过没事,我令人看守注意了,不会出现什么‘畏罪自杀’之类的……”

感同身受的胸口疼,风寒初愈后的头疼,还有掌心指腹疼,她微不可查“嘶”了声,将右手负到背后,接着道:“抱歉。我……”

“你又要替谁抱歉?”耶律尧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的手看,见她手掌微颤,冷不丁打断道,“真周到,第一次见到有人上赶着在天煞孤星身边找罪受的。”

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个笑:“可是小菩萨,我之前不就告诉你,不要插手么。现在,若没人教过你,我再说一遍——若不能一帮到底,就不要给任何人希冀,可行?”

说着,他将手中杯盏一掷,玉杯滚入厅中狼藉。

而耶律尧起身,抬脚就要向楼下走去。

“……”宣榕无言以对。她确是好心,但也确实让他陷入危机。

若非耶律尧本性沉冷,临危不乱,换任何一个十六岁少年,都无法自保。

她唇瓣微抿,喊了声:“耶律。”

耶律尧脚步一顿,微微侧了侧头。

宣榕道:“……我不会再插手了。”

耶律尧冷淡地一颔首:“那挺好的。”

他不打算再说什么,又是抬步要走,却忽然双瞳骤缩。

因为宣榕走至他面前,将一把珠光闪烁的弯刀递来,上刻王庭历代首领姓名,这把刀在北疆的地位,与大齐的传国玉玺并无二致。

宝刀映入他湛蓝眸底,像落了一夜星河、一弯明月。

宣榕轻轻道:“这把刀给你。等你回了北疆,你可以说你是从大齐赢来的,或者说服我们还给你的。怎么长脸面怎么说,都行。至少有的部落,还信君权神授,以刀为契。”

她将刀塞进耶律尧手中,本想说句客套的“神佛保佑你”,但又想到那护身符他从未戴过,八成不信异教神明,便轻轻道:“愿天神萨满庇佑你。”

耶律尧完全僵住了。任凭她动作。

宣榕抽出耶律尧另一只手上的仿制弯刀,道:“这把我先

() 拿走了,若日后你想要,再找我来取。或者直接传信来望都,我让人给你送回。”

说着,宣榕就左手拿了仿刀,左转准备离去。

耶律尧这才回神,猛然抬手,本想抓她右手,想起什么,蓦然松手,只抓住她袖摆。他眼中情绪翻滚,喉结滚动,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才嗓音沙哑道:“……好。”

自此分别。

在这之后,宣榕没有再在望都见过耶律尧。

她只是听过一些消息。

比如,最终判定的凶手是一个学子,咬死自己和如舒公有龃龉,看他不惯,痛下杀手。

也比如,战无不胜的赵大将军突然当廷跪拜,说自己本姓为“昔”,当年亭坡一案有猫腻,请求重查。萧阁老当场白了脸。一场肃清就此拉开帷幕。

再比如,六月仲暑,北疆三位质子被放归其国。

宣榕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坐着看书,任由漂亮的三花猫跳上窗柩,再跳入她怀中。

容松在一旁嗑着瓜子:“这猫养得越来越好了!去年冬天刚捡回来的时候,差点以为养不活呢!”

宣榕不置可否,用细长的手指给猫梳毛。

容渡则怒目而视:“你瓜子壳小心点!崩到我脸上了!!!”

“……”容松咳得谨慎了些,接着唠嗑,从天南唠到海北,不知怎的,说到了北疆。他消息最是灵通,“哎呀”一声道:“郡主,听说那小子死了。”

宣榕没反应过来:“谁啊?”

容松一吐瓜子皮:“耶律尧。护送的兵卫说的,离北疆边境还有点路呢,那两位就迫不及待杀人了,不过也是,回北疆就是他兄弟俩的地盘了,自然气势嚣张起来。不过据说尸首残得厉害,脸都烂了。郡主,郡主?郡主??!!”

宣榕陡然弯腰,干呕了一声。

怀中猫受惊跃出。

她抬眸看向窗外,狸奴一跃蹦上方台,又跳入树上。

它在寒冬夜前被捡来,如此脆弱,只需离开人,就会死亡。

他们也一样。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捡到奄奄一息的猫时,她很轻声问父亲:“天底下是不是还有很多这样的猫,很多这样的人?”

父亲摸摸她脑袋:“嗯。但你可以先救一只。”

可她并没有救下。

宣榕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一只无形大手狂搅,四肢百骸都是伤筋动骨的痛。

胃部灼烧,腹部撕裂,头痛如麻。

这场大病来势汹汹,宣榕到最后水米不进,甫一进食,就呕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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