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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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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水一样的流过。窗外是树的剪影,随风沙沙摇曳。

他从小很喜欢听这种声音,每次在明心堂跪着的时候,听着夜里风声动静,心也会不自觉沉寂下来,但此刻一股烦躁却萦绕上心头。

小孩就是麻烦,没事瞎起什么哄。

就在陶庄以为他默认而吃惊的时候,赵策闷闷道:“不要乱传谣言。”

陶庄一愣,试探地问:“难道他们哪里说得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你们怎么想的,她可是——”

赵策喉头一哽,猝然刹住话头。

不,他是忠义武馆的学生,和赵家、赵勉早就没关系了,那么谢春花自然不会是他的嫂子,他也不可能说出来让别人知道这层干系。

“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反正我不可能娶她的。”

赵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狐疑:“真的?”

“骗你做什么?”

“以后也不会娶?”

“不、娶。”

但知道以他的性子,自己再怎么追问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的,陶庄话锋一转:“那太好了!”

赵策:?

对方语气里蕴含的欣喜让他一愣。

少年的眼睛在夜里灼灼发亮:“那等我长大了,我要娶春花姐姐!”

赵策:……?

“……你说啥?”

“不、不可以吗?”

陶庄怯怯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书里是这么说的,我很喜欢姐姐,如果我娶了春花姐姐的话,是不是就能像……像……”

他本来想举例自己爹娘,想了想,他没娘。

又想说师傅师娘,想了想,严师傅打了一辈子光棍。

“反正成为了夫妻,就能一直在一起了,不是吗?”

赵策沉默半晌,提醒说:“别和傻鸟一样关关了,她比我都大。”

有一说一,关关雎鸠是赵策为数不多的知识涵养,甚至倒背如流。

原因无他,每年上巳节出去踏青都能听见那群酸秀才翻来倒去背这几句,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也不带换个花样。

他心里鄙夷,文绉绉的,有话不能直说?要是对面和他一样是半个文盲,还以为做法呢!

陶庄:“我不在乎。”

赵策以为他没概念,又解释说:“明年三月一过,她就二十四了,比你大了整整一轮。”

这还是周婶提醒的,说谢春花生日在三月,到时候一定要给她热热闹闹办一场。

“可这不是还没到吗?”陶庄辩驳说,“所以没有一轮。”

“……你觉得合适吗?”

陶庄反问:“哪里不合适吗?”

“……”

赵策听得头都大了,实在不懂,也不想懂现在十二岁的小屁孩在想什么,径直翻过身背向他,表明自己不想再说话的态度。

“随便你,我困了。”

想了想,“还有,你刚刚问我的话,不许说给谢姑娘听。”

陶庄也躺正姿势,仰视着房梁:“为什么?你吃醋了吗?”

吃醋这个词,是他从卢二哥那里学来的。

姐姐和卢二哥走得近,每次提起赵大哥,卢二哥脸色就不甚好看,他问起,然后就记下了。

“别发病,我只是关心你。”

赵策语气平静。

“怎么说?”

“会被砍的。”

“……”

·

翌日清晨,谢春花起了个大早。

窗外的小雀叽叽喳喳簇成一团,可爱地叫唤。

她到厨房给周婶打下手,把一节竹筒洗净,将米盐打底搅拌,碎菜叶、胡萝卜丁、辣椒角混入其中。

因为她的味觉异于常人,因此这饭等于只是给陶庄准备的。

周婶第一次给她准备饭食的时候,她只吃出了辣味,因此没发现什么,后来听老严提起,又学着做了她爱吃的口味。

但因步骤繁琐,不能事事周全,今天她家里有事,只能委屈她拿干粮馒头顶一顶。

谢春花倒不觉得有什么,赶路来的路上也都吃习惯了,人饿急了,吃什么都是香的,要是吃不进去,只能说明还没饿到那个地步。

“车夫来啦,快出来!”

驴车在武馆外伫停,谢春花远远听见车轱辘轴转动的声响,朝东屋吆喝喊几声。

两个人倒是起来洗漱过了,一人在前满面迷茫,一人在后紧板脸色,皆是一脸困倦。

周婶把行囊递过来,笑问:“昨天捉鬼去啦?”

“捉鬼没有,倒是被小鬼缠着聊了半宿。”

赵策话里意有所指,陶庄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众人笑着摸摸他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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