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2 / 3）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挑开已经破损不堪的书脊，一页一页把书页取了下来。接着将书页平铺展开，确保书口是对齐中线的，接着林识月用软排笔慢慢扫去上面的浮尘脏污，遇到厚些的泥块，她还用了小刀慢慢刮去。

水渍、油渍或浮尘的处理方法均不相同，这一步她便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慢慢去掉了上面各式各样的污渍。

接下来的两天，林识月除了出去一趟，把那本话本给了那日的大娘后，就没有出去摆摊，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专心修补这一本书。终于在第三天的戌时末，才初初补好了这本书。

她看着面前已经补好的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打了盆水清洗掉手上的浆液与污渍，用干净的布帕擦净手，再晾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捧起面前的书细细端详着。

修补古书一直有着“整旧如旧”的规则，故而这本书表面看起来，依旧是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但林识月自己知道它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浅蓝色的封皮已经被她补全，为了染出最贴近的颜色，她上上下下调了数百种不同程度的色号，才选出了最好的一种，将这本书的封皮补好。

【系统：恭喜宿主，但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宿主。】

“你说。”林识月虽然疲倦，但看着补好的书，心情很好。

【系统：根据系统内置数据，查询到宿主在现代社会学习的是图书馆学，但现代社会的图书馆学似乎并不注重图书修补技术，而是更偏向于图书分类与编码，不知为什么宿主似乎非常擅长图书修补技术？】

“这个啊，”林识月抚摸书页的手停了一停，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我很小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

她声音低了一下，眼神在那一瞬突然变得有些复杂，随即她含糊了一下，继续说：“然后，我就看不得有人毁书，到后来这个毛病也一直留着，恰好我高中的时候有个修补古籍的大师来我们城市办讲座，我去听了一下......后来算是机缘巧合吧，我也和这位爷爷有了联系，慢慢跟着他学修补古籍的技术，一边上学。”

系统沉默了下来，没再说话。

林识月显然也想到了一些让她不太舒服的事情，故而也没再说话，只安静地收拾好桌面，将工具放进储物空间，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上床休息了。

或许是三天没有睡好，林识月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

她醒来的时候，外头阳光正好。林识月艰难地从暖和的被子里爬出来，凑活收拾好后，把书放进储物空间后，打着呵欠去了静明书院门口。

照例，她在原地坐下，把书摆好后，眯着眼睛坐在原地补觉。

“林姑娘？”

有人在在面前轻声唤她，林识月感觉到有一片阴影遮挡在了自己眼前，慢慢睁眼，看见郑端阳站在她面前。

“郑公子？”

“林姑娘，前几日你为何没有来呀？”他小心地看着林识月的表情变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失礼。

“这个呀，我在修补一本有些难的书。”她抬头笑眯眯地看着郑端阳。

“啊，这样。”郑端阳点头，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又收了话口，看着林识月整理着书。

“林姑娘，”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猛然扭头看林识月，“还有件事，你前几日所托的那件事，我已经问了李先生，他说希望能看一看那本书的样子，再下决断。”

“欸！真巧，我今日恰好带上了那本书，李先生若得空，我今日便可去拜访他。”

郑端阳点点头：“李先生今日下午恰好休沐，两个时辰后，我带姑娘去拜访他可好？”

林识月扬眉：“如此甚好。”

＊

“林姐姐！”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声让林识月震了震，她摊子已经打出了些名声，除了静明书院的人，还会有些别的读书人赶来买上一本，或求她补一补书。现下她摊子周边正围着两三个人，被景筠的声音一惊，均从书里抬头看他。

景筠依旧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身后还跟了一个中年人，长髯高大，眼睛却透着几分浑浊。

“景公子来买书？”林识月声音平稳，话里轻轻试探。

“对！这是我邻家叔父，他喜欢读书，我告诉他林姐姐这里的书又便宜又好，他也说想来看看呢。”景筠兴奋地向林识月介绍那个中年人。

“当然可以，安静些就好，莫打扰他人。”林识月轻轻点头，向那个中年人示意。

那个中年人憨厚一笑，便伸手拿起了一本书，也不像找事的人，静静翻看起来。

林识月手里拿着书，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中年人的动作，慢慢观察着果，然看出了些许异样。

中年人的眼球转动的方向，并不像是在阅读上面的文字，相反，他似乎在林识月修补过的地方停留的时间特别长些。

他在观察林识月的修补方法——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