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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情字又何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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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夜深人静,蝉鸣回荡于葱茏幽林。

刺眼的白炽灯下,是穿着短褂的陈笙,正慢条斯理地处理晚餐,悬在头顶上的老旧风扇呼哧作响,忽地,手机振动,消息通知铃声勾起陈笙无限神思,他赶忙将手中的碗筷猛地一放,伸手准备查看,期间险些打了个趔趄,好不狼狈。

陈笙对着广告推送页面发呆,复又告诫愚蠢的自己:“她回不来了。”

记忆里,唐琬晴在凛冬时节向陈笙表达爱意,来得突然,猝不及防。可她又于酷暑匆匆离去,从此杳无音讯,走得干净彻底。

陈笙一开始想过这只是唐琬晴开的一个玩笑或者是她正在考验自己的耐心。陈笙愿意等,可度过没有唐琬晴陪伴的日子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一蹴而就,他情绪时常无来由地低迷,他哭过,但尽管折腾得眼圈红肿、喉部干涩、眼泪枯竭,事态也不见半点好转,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仿佛她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归为南柯一梦。

那年夏天的风不经意间吹散了他们,共度的往昔随即化为泡影。

陈笙成天无精打采,漫不关心的服务态度令一个脾气火爆的客人破口大骂,“老子看不惯你这臭脸,整得没吃饭的心情了,你他妈也别想好过!”说罢,大汉掀翻饭桌,汤汁表面躺着碎裂碗片,并附着些许尘土。其他顾客见状,有的起身走人,故意将付账一事抛诸脑后;有的退至安全地带,搬起凳子,占好位子,准备好好观赏一出助兴节目。

“这位大哥,我们做生意也不容易,你就行行好,这样,这餐算我请你的,孩子是我没管教好,你别太放在心上……”陈薇芳听到动静,慌慌忙忙跑出厨房,毫不犹豫地拉下面子讨好对方。

……

“你这孩子,最近怎么回事,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陈薇芳因近日儿子的种种行为而深感疑惑与忧虑,于是拉着他去看病。

老先生又是把脉,又是沉吟片刻,最后挑准时机给焦虑不安的陈薇芳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心领神会。

“一看就是个老庸医,小笙我们走!差点着了这庸医的道,还好老妈我是聪明人。”

待陈薇芳支走陈笙后——

“老先生,我家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陈薇芳眉头紧锁,唯恐儿子患上恶疾。

“这病本质是因他自身而起,老夫也不好点破,只能看他自己造化了。”

陈薇芳强忍破口大骂庸医的冲动,深叹一口气后转身离去。

见店内已无旁人,老先生踱着方步,走到一张黑白色照片前,伸出皲裂的手摩挲起来,神情温和,低声唏嘘道:“爱情牢笼,困住爱而不得者的时日因人而异,或数天,或几年,或……不说这些啦,老伴,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又瘦了不少,你以前不总嫌我胖嘛……”

陈笙的手虽刷着附满油渍的碟盘,但心绪已然飘到九霄云外。

“不知琬晴最近过得好不好,算上昨晚的,我已经梦到她至少有3次了,再等等吧,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到时她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和我打招呼呢?我连届时的台词都准备周全了,‘来得真晚,但无论如何,欢迎回家’……但,她真的会回来吗?”陈笙手头的动作一滞,神色木然。

“为什么要抛弃我啊?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要让我独自熬过无数个日夜?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凭什么……”陈笙脑海突兀地出现诸如此类的话。

陈笙刷碗的力度陡然增大,钢丝球摩得他手掌血肉模糊。额上那豆大的汗液正侵蚀着他的视线,灼得他心烦意乱,餐具永远清洗不干净的油腻感使他内心怒火更甚,周身的热浪滔天,连蚊虫也赶来摧残他的心志。

餐具成堆翻飞,脆响此起彼伏,血滴四溅。陈笙嘴中传出咒骂,封存在其记忆深处的恶臭味轰然泄露——

数日前,负责晚间清扫的陈笙正打发着今日最后一位客人,不曾想,酩酊大醉的中年男子手指陈笙,不时摇晃起臃肿的体态,连连大笑道:“你这样子真可笑,你知道吗,人们就喜欢看你这种诸事不顺的丧家犬模样,他们喜欢通过嘲弄别人的不幸来抚平自己身心的伤口,真是太让人……”

“呕——”喷涌而出的秽物溅到陈笙身上,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恶臭,少年颤动的眼珠快要瞪出眼眶。

数月后,陈笙的眼中多出几分漠然。心潮已不再随砭骨寒意汹涌,他对脑海里那逐渐迷糊的身影也升起些许释然。

路灯闪着微光,打在一个正蹲着身子,深埋着脸的人的背上。愈发接近了,时断时续的呜咽声使得陈笙不禁停下步子,“听着有些耳熟,是谁来着……”

陈笙用双手缓缓捧起对方的脸蛋,见正是老同学董玥。董玥哭得厉害,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濡湿红润的脸颊,陈笙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傻蹲着,表情木然。

“老子好不容易找到楚星铭那个混蛋,自以为希望在即,我们可以拥有最好的结局,我就开始幻想啊,和他共赴婚姻殿堂,再一同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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