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簇拥（1 / 2）

自玻璃窗外透进几缕暖黄色的夕阳，天际云霞浮动，悠然唤着暮色。放学铃声如约而至，余音迭起，回荡于校舍各个角落。

光影掩住正收拾课本的姜星野的半边身，陡增几分慵懒。同桌何挽瑾伸着懒腰，开口问道:“小星子，怎么这么急啊？”

“有事。”姜星野一边检查起有无疏漏，一边随口应着。

“小星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猜对了，有奖励哦。”只见何挽瑾冲身旁的姜星野俏皮一笑。

“真要是什么特别日子，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呆在这坐牢了。”

“要不你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就当报平安嘛！”何挽瑾自讨没趣，决定实行“planB”。

姜星野打了个哈欠，望着台上正口若悬河的身影若有所思。

“好，今天课就上到这里……下面那谁，别因为我拖了点堂就在那叽叽喳喳，望什么望，说的就是你……你们也不想想，课堂上要是你们积极配合我的工作，这效率是不是就更高了……”

这话听得何挽瑾表情复杂，而后她习惯性地侧目而视——座位上早已没了身影。

姜星野不急着回家，他径直走进一家店，同路过的熟悉面孔打了声招呼后便开始又一轮新的工作。他做杂活只图赚几个钱，好维系整个家，他深谙坐吃山空的后果，所以基本每天闲暇时都会找活做。按理说这个年龄不允许打工，但在世界上总能找到缝再是往里钻，虽的确有运气的介入，但前提是有能力或者关系。

攒下来的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诚然，内心升起的疲倦亦是如此。归根结底是体力活，一趟来回下来总能压榨出几滴汗液，到最后可能连走回家的气力都消失殆尽了。随着时间的磨炼，他的体质得以免费加强，和其他员工的关系也变得熟络，同时也隐约受到了老板的垂青。

姜星野从存放柜中取出书包，匆匆道完别后踏上归途。路灯烁起白芒，寂阒夜幕笼罩着栉次鳞比的楼宇，残月隐于云纱。他摸出藏好的手机，点开聊天社交软件，脑中开始斟酌用词。

姜星野也曾和同班同学偶然碰见，在这月黑风高的时间点，撞见某个对着荧光屏发呆的男孩，自然而然，他成了别人口中那夜不归宿的不良。

末了，删减后的产物浓缩成四个大字，姜星野经过一番思索，终于决意发送给离线状态的对方——生日快乐。

姜星野于房门前驻足，合上眼，调整好起伏的心绪，手插进外衣口袋摸索起钥匙。

清脆的声响袭入耳畔——

“哥，欢迎回家！”余瑶闻声赶来，脆声道，“真是的，又这么晚才回家！哥怎么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妹妹在家苦等啊！”

“抱歉，有事要忙。”姜星野掩好门，将“负重物”全然搁置在沙发，腾出手抚摩紧跟其后的余姚的小脑袋。数息后，他又似自觉地收回手掌，任意犹未尽的余瑶嘀咕。

“吃饭没？”

“小瑶想等哥哥回来一起吃。”

“都说不用等我了，瞧这桌上的菜早凉了。”

“哥还好意思说，早点回来的话……”

“当我什么也没说。你先歇会儿，我等会儿就去把菜热热。”

……

拍打地板的流水声戛然而止后的片刻功夫，忙活完的姜星野斜靠在沙发上，此刻万籁俱寂，其沉重的躯体莫名感到一丝舒缓。

这天的琐事解决得差不多了，脑海里唯一残留的念头就是静止不动，无所谓时间是否会诘责无所事事者。

姜星野轻轻推开房间门，只见床上的蚕丝被隆起成小山丘。倘若掀开，便见一女孩趴伏在床，背对着迷惑的我们，她那丰腴而柔细的腿部交替朝半空荡着，时而露出一抹隐秘的白，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芳香。

回首往昔，自那夜后，余瑶像变了个人一般。许是那滩沾在床单以及衣物上的暗红色作祟，使得余瑶在和姜星野独处时，上身只着大号衬衫遮住腿根，而下半身则是裸露双腿，一条印花内裤若隐若现。

刚开始，姜星野好心出言劝诫，可余瑶表示只想穿给哥哥看，一番强词夺理、答非所问后，他只得服软。盛夏不惧蚊虫叮咬，配以短衫则多出一线“景致”；隆冬不畏砭骨寒意，光加厚上衣以及鞋袜，最后竟演变成了新奇体验。

姜星野收回思绪，注意到余瑶所持之物乃是自己的手机，况且界面分外眼熟。他暗叫不妙，猜想到对方此时定已鼓起腮，嘟起樱桃小嘴。余瑶终于觉察到动静，缓缓别过脸，眸中流露出些许杀意。

事情得追溯到何挽瑾口中的“特别日子”，身为不得不对她有所了解的同桌，姜星野对其生日一事心知肚明，只是没有当即说破。经过一番苦思冥想，没有精美的礼物，没有意味深长的祝福语，单单4字未曾料想能得到寿星如此反馈，对“生日快乐”的回复虽寥寥数语，字里行间却透着唯局外人才品味得到的韵味，终而得出所谓结论:两人关系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