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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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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目。只是一双眼睛,还如年轻时一般明亮又执着。

而黄蕾,四十几岁,身材苗条,保养得当,皮肤白皙细腻,眼角的细纹只是增添了成熟的风韵,一头乌发披散下来,既温婉又美丽。只有一双手,因为常年照顾家人,做饭打扫而略有些粗糙罢了。

好多人都说他们看着不配,可他们也手拉着手,彼此爱重着走过了20年。

蒋鹤翔不信。

他从衣柜里拿出密封袋,拆开密封口,手就要伸进去——

“别动!”黄蕾三两步过来一把抢过袋子,她声音也在发抖,透着深刻的厌恶,“很恶心,不要碰!”

她右手捏着袋子,几乎要攥出水。

蒋鹤翔不听她的,他执意要拿密封袋。两人你退我进,你抢我夺,眼里是如出一辙的倔强。

终于,黄蕾先崩溃了。

她用力地把争抢中撕烂的袋子甩在蒋鹤翔的身上,她双目通红,痛哭出声,吼道:“我被强|女干了!我被强|女干了。我被强|女干了……你满意了吧……”

她手捂着脸,无力支撑,靠墙滑坐在地,泪珠潸然而下。

蒋鹤翔抬起头,望着她,只是愣了一秒。下一秒他便捏着妻子的手腕,拉拽着她靠近他的怀抱。

两人瘫在地板上,互相抱紧对方,黄蕾揪着他的衣襟哭得声嘶力竭。蒋鹤翔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泪珠顺着脸颊隐没在黄蕾的发间。他一遍又一遍地说:“不怕,不怕,没事的,老公在呢……”

仿佛这几个词是一个咒语,只要他一直说,所有的恐惧和伤痛都会消散。

可是没有。

伤痛不但不曾退散,甚至加倍锐利。后半夜,黄蕾在蒋鹤翔的怀中汲取着力量,鼓足勇气将一切和盘托出。事情讲完,卧室中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黄蕾以为丈夫已经睡着了。

就是这时,她听见丈夫问她:“你留存了证据,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说得轻巧。这些年她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手里过了几十起强|女干案,有的人被惩治了,有的人因为证据不足,疑罪从无被释放了,有的人质疑受害者故意引诱,伺机敲诈,法律里最庄严的程序中行走的是最荒诞的案件。

从法庭走向监狱的,是罪有应得,从法庭走进阳光中的,却并非完全清白。

那些受害者被陌生人指责不检点,被亲人说丢人,被伴侣嫌弃,仿佛人格都低了一等,她怎么敢赌?

就算赌赢了,她又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

就像蒋苗生说的,她赢了又怎么样?女儿和丈夫还是会听到闲话,她也还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

不如当做被狗咬了一口,拿着钱就此忘记。后半辈子,她谁也不告诉,一个人默默地吞着苦果,最后干脆腐烂才好。

黄蕾疲惫的声音十分微弱:“我不想报警。”

“还有其他证据吗?”蒋鹤翔轻抚她的脊背,传递着安慰,“别怕,交给我就好。没事的。”

“我不想报警。”黄蕾这么说。

沉默片刻。

“你在怕什么?”蒋鹤翔沙哑着声音,语气尽量轻柔地问。

又是片刻的沉默。

“你还记得05年你经手的那个案子吗?”黄蕾轻声道,“一个17岁的小姑娘,为了不被继父卖掉换儿子娶媳妇的钱,辍学在宾馆当服务员,被老板强|女干了。她报警了。但所有人都说她攀龙附凤,想要当老板娘才勾引他的。连平时帮她最多的那个同事都说她有心计,不安分。”

“证据没保留,警察不信她,事发时她昏过去了,身上没有反抗伤,就是这样,她被周围人整整戳了三年脊梁骨,才在老板第二次犯罪的时候抓了他现行。”

蒋鹤翔隐约知道妻子在暗示什么,他喉咙发紧,语不成调,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会成功的。”

“我又有几个三年呢?”黄蕾声音缥缈,“你又有几个三年?女儿又怎么挺过一个又一个的三年?”

“算了吧。”黄蕾说。

蒋鹤翔静默了。

他揽着妻子温热的躯体,却觉得自己全身发冷。他是个检察官,他熟记法条,他经手过很多案子,他有丰富的技巧来防止嫌疑人狡辩,他对证据和逻辑链很敏锐,他不止一次觉得诚实和正直是他性格中最有价值的部分。可这些都没用。

在他的妻子遭遇侵害以后,他甚至不能为她讨回公道。

蒋鹤翔将妻子抱到床上,关上灯,搂着她在黑暗中一同煎熬。

……

第二天中午,蒋鹤翔刚把菜端上桌子,第十三通电话打进来了。他面无表情地掐掉。

“怎么不接?”黄蕾从卧室出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领导打的。”蒋鹤翔毫不在意,他甚至还扯了下嘴角,笑了笑,“八成是问我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饭来了,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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