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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崩离析(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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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避现实的妖王大人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进入秒睡状态——如果现实中再也感受不到想要感受到的温度、再也听不到熟悉的心跳、再也无法和所爱的人相拥而眠……那、那她就到梦里去寻找试试看?

*呐,再一下子就好,再听我说一句就好;呐,再一下子就好,我可以再任性一点吗?*

*刚在旅途开始时牵起的手,转眼之间变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能否对我说些什么呀?*

*最好是一边像个傻子那样笑着、一边说出:“我爱你,直到世界的终结。”*

*“我爱你”如此简单的话,却不是我能简单说出口的。*

月子第一次主动陷入不吃不喝的沉眠整整三日,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神社之内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继国缘壹却未曾来到月子的梦境之中。

妖王大人在山里清净的神社屋舍檐廊下坐着发呆望天,陷入了一副和后世失忆中的霞柱时透无一郎类似的状态,林间的鸟叫声、人类的交谈声,与天上的白云无异、都无法进入到她的心中,都是过眼云烟的样子。

对所有生物包括细胞和病毒而言都是“剧毒”的青血,毫不留情地杀死并吞噬了继国缘壹体内所有还活着的东西,如此一来,他的身体就完全隔绝了外界的腐败细菌不说,就连身体自内而外的降解也全部停止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妖王大人的血真是制作木乃伊的一把好手,就连掏空内脏塞入防腐香料的步骤都给省了。

在继国缘壹死后,他的时间终于是真正彻底地、像西方童话中的睡美人那般,被按下了停止键。

这些日子里月子觉得自己都快正式点亮“冰恋”属性了(不清楚“冰恋”是啥的小天使们请自行百度谢谢)。

每天每天,独自晒完月亮回来的她都是抱着……嗯你们知道的,一起睡的——把额心上掩藏在薄薄皮肤下浮起的妖丹位置抵在缘壹的额心,盼望着某一日醒来的睁眼时分、对方也能睁开眼睛望向她,再不济也期待着对方的身影能出现在自己今日的梦中。

想触摸、想亲吻、想贴贴,但是却根本得不到回应的感觉……谁想谁知道,反正月子现在是动辄就能在缘壹身旁睡上个三五天不醒来;即便是偶尔醒了也不会觉得饿,仿佛她数百年来坚持的吃饭习惯也不过是假装自己还是个普通人类的自欺欺人,其实吃或者不吃根本无足轻重、无甚区别。

也许她的本质早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某种只需要依赖“魔法”来维生的“魔法生物”,只是作为人类初生的各种习惯、因惯性使然而仍被刻意保留着罢了。

这种沉睡的时长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慢慢变长,从最初的三五日、逐渐增加到了十天半个月的程度;这期间,月子还特意把六具人形式神之中最高大的那位给改造成了一口“人形棺”——原本中空如胸腔之类的部分姑且不论,原本实心如手脚位置内多余的木料、则都被妖王大人亲自动手给刨了出来,当作“棺椁”来减少和降低自己封印和保存缘壹身体的“血之结晶”在接触到外界时自然消散的速度。

因为她害怕终有一日、自己因为睡得太久醒来后,蓦然发现封印由于太久的时间没有得到补充而松动,导致爱人的身体接触空气加速腐败。

式神们的身体几乎都是在她的血中浸泡了长达六个世纪的“古物”,加之当年选用的木料材质就很珍贵优质,当做棺椁来使用,似乎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哪怕为此而废掉了一具能替她办很多事的人形式神,月子也觉得值。

尤其是在她终有一日于梦中,以上帝视角看到了自己在一个满月升起之夜抱膝而坐,双手捧着一颗置于膝头的骷髅,满脸温柔去亲吻枯骨的画面——充满了日式物哀、凋零之美的画面美则美矣,但依然成功让她瞬间从那种凄凉的梦境里惊醒了过来。

这太可怕了,月子惊觉到:如果说她终有一日会连继国缘壹的面容都遗忘掉了、只能抱着个骷髅头缅怀他,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无法再记得任何人了?就又要像“前世”刚到此世那样,谁也不记得、毫无归属感?

妖王大人立时三刻就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早已觉察到自己的精神状态相比从前、似乎经常处于不稳定状态的月子,暗自发誓绝不能让那种可怕的梦境成为现实!不能让“继国缘壹”这个人慢慢在自己的世界中因为痛苦想逃避的同时、又因为爱而想回忆,矛盾冲突之中逐渐化作一个看不清脸、仅仅是象征着“挚爱”的可怜符号……

用一个通俗易懂的比喻来形容,可能就是许多人还叫得出自己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初恋对象的名字,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却早已记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和其他细节的……岁数大了的人才会有的感触。

“献祭”掉了一具人形式神之后,没过几年的时间,月子又再度“献祭”掉了唯一的那具牛形式神,撒了一小盅极富生命力的金色“丹血”上去,一夜之间便如同某种神迹显灵般地、把它重新种成了一棵青色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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