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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崩落(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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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你愿嫁给他吗?”

梁姝震惊的抬起头,阿父将手中捏着的信递到她的面前:“苍鹤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他虽行事温和,但手段凌厉,乱世之中是有能力护住你的,虽说他如今仕途不顺,但对你来说离开京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梁姝看着手中的信,一时失语。

阿父伸手轻轻抱了她一下:“阿姝,好好想一下。”

信是林苍鹤写给阿父的,他的字凌锐,洒脱。

信中他问候了阿父和家中兄弟,又告知一切安好,言谈中没有丝毫怨怼,只在信的最后求娶梁姝。

雨渐渐停了,阿父正要离开,梁姝叫住了他:“我愿意。”

弘昭十八年夏,陛下为梁姝和林苍鹤赐婚。

弘昭十九年中秋,那是他们的婚期。

随着梁姝赐婚的消息传出,京城中的流言渐渐消弭。

三皇子如何羞恼愤怒也已然无济于事。

日子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却又在深秋荡起一层巨大的涟漪。

阿父深夜被急召入宫,整整两日没有回府,两位兄长也忙碌起来。

即便梁姝养在深闺也隐隐听到消息,陛下突然咳血昏迷。

梁姝盯着院子里的那棵香樟树,天似乎要变了。

她心底惶惶不安。

大病一场,即便当今陛下不愿承认,但他老了,多年沉疴,积重难返,如今开了一道口子,身体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溃败下去。

即便强撑,在政事之上他有心无力。

太子监国,朝堂不稳,大皇子,四皇子在这场夺嫡之争中早早下台。

三皇子势力在朝堂盘根错节,太子举步维艰。

看着阿父的苍老和两位兄长的沧桑,梁姝不止一次提起:“阿父,您致仕归乡吧,我们一家人离开京城。”

阿父摇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于是便这样撑着。

心惊胆战中,梁姝和林苍鹤婚期将近。

阿父希望梁姝在相府出嫁,由相府府兵护送她前往永州,但陛下下旨特赦林苍鹤提前一个月回京,与梁姝在京城完婚。

林苍鹤在京城并无房产,他与仆从下榻在阿父的一处私宅。

梁姝一边期待多日不见,不知他如今可好,一边又因逐渐逼近的婚期忐忑。

成婚前日,梁姝久不能眠,她坐在院中抬头望着空中圆月,心底的怅然却总是挥不去。

午时,府上忽然燥乱起来,梁姝出门查看,便被目前堵了回来,她手中牵着昏昏沉沉的梁彦,身后是总是跟在父亲身边的府兵,母亲神色慌乱:“阿姝,带着弟弟去找苍鹤,阿一会护着你们。”

府上已经乱成一团,梁姝甚至来不及询问究竟怎么了便被母亲推着走开。

她握着梁彦的手向外跑,耳边一遍遍响起母亲的话:“好好活着。”

京城街中无人,梁姝和梁彦很快被巡逻的府兵发现。

阿一替他们拦下追兵,梁姝不敢停下,她紧紧握住梁彦的手一味的向前跑。

昏黄的长街下,梁姝撞进一人怀里。

她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但他顺势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梁姝,是我。”

尽管许久未见,但梁姝听出了他的声音,像是突然有了依靠:“林苍鹤。”

林苍鹤牵住了她的手:“跟我走。”

他们坐上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向城门驶去。

直到此刻梁姝才有机会问了一句:“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苍鹤沉默了很久:“太子造反,勾结陈国,伯父也被牵扯其中。”

“怎么会呢?”梁姝呐呐道,是啊,怎么会呢,她清楚阿父是怎样的人,他不可能做出叛国之事,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一道明晃晃的罪名扣下来,阿父如何摘的清。

她问:“阿父他们,会怎么样?”

“灭门。”

冷冰冰的两个字响起来,梁姝低头看了梁彦一眼,他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出了很严重的事情,因此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怕打扰到阿姐。

“我要回去。”梁姝喃喃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林苍鹤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劝解,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那双眼睛,梁姝才回过神。

还有梁彦,还有梁彦,如果她也死了,梁彦怎么办?

马车被人拦住,林苍鹤示意梁姝藏好不要出声音,下了马车与士兵周旋,梁姝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士兵没有继续为难。

梁姝紧紧抓着梁彦的手,不住的摩挲,明明只是初秋,她却觉得整张皮都绷的僵直。

马儿忽然嘶鸣,马车侧翻在地。

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了,梁姝下意识护住了梁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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