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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直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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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局外人一样站在旁边的李仪竹看到他们这样和谐咬紧了牙,不明白姜宁玉为何忽然对薛岚与上心。

独属于自己的宝物被抢走的恐惧很快充斥李仪竹的内心,她克制不住地上前打断他们的谈话,扯了个慌道:“宁玉,方才我过来时容妃娘娘正在寻你,我们快过去吧,别让姑母就等。”

姜宁玉睨了眼李仪竹,正好她也不想再和薛岚与纠缠下去了,顺势道:“那我们走吧。”

同薛岚与道别之后,李仪竹也没了亲亲切切挽着姜宁玉的想法,沉默片刻问:“宁玉,你想嫁给薛世子吗?”

姜宁玉点头:“薛世子相貌好,品性温和,家世也好,我总要嫁人的,能嫁于薛世子自然不错。”

说完,姜宁玉瞟了眼李仪竹,只见她死死咬紧了下唇,眸中充斥愤恨与嫉妒,而后垂眸将情绪遮在灯火的阴影下。

兴庆宫后殿,闭合的门窗阻隔了殿外嘈杂喧闹的声音,身着华贵繁琐礼服的元熙帝坐于茶桌前执子与人对弈,殿内静到可以听见香炉被线香燃尽的声音

棋局上的黑白子已经纵横交布,很快决出胜负,棋局终了,对面身着暗红色官服的人起身拜道:“臣输了,陛下棋艺精湛,是臣所不能及。”

内侍低垂着头,极力放轻脚步声过来点香,被元熙帝挥手斥退。

“宋卿不必多礼,”望着这个忠心追随自己十几年的人,元熙帝脸上难得露出些亲和的笑意:“天下皆知宋卿睿智,算无遗漏,棋艺更是无人可及,如今定是故意输给朕哄朕开心。”

宋恪轻笑了下,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依旧称的上俊雅,甚至多了时间所带来的风致:“陛下多虑了。”

宋恪太过了解元熙帝,既不顺着恭维也不承认自己是故意输下棋局,顺着恭维只会让元熙帝觉得他虚伪圆滑,毫无风骨,承认故意故意输下棋局,则会使元熙帝觉得冒犯,认为宋恪轻蔑视他。

二人静了片刻,元熙帝问:“陈端良的事情如何了?”

宋恪低垂着眼帘,恭敬非常的样子:“陈端良与臣一同罢官,过几日臣就要卸任了。”

“宋卿之后有何打算?”

宋恪音色清朗:“臣上无垂垂老矣的高堂可奉养,下无青涩稚纯的儿孙可教养,生平也无所好,便打算再回国学院教书,培养贤人,为陛下为朝廷再尽绵薄之力。”

元熙帝沉默少顷,目光凛然微寒,话语却带着愧疚与惋惜:“是朕委屈了你。”

宋恪不敢抬头,惶恐跪地,言辞恳切:“陛下救过臣的性命,臣早年为形势所困,落草为寇,也是陛下提拔臣从山匪到太傅,陛下是臣的贵人和伯乐,臣只恐万死不能报陛下之恩,又怎会觉得陛下委屈了臣?”

元熙帝无言,居高临下地垂眸,探寻的目光落在跪俯在地的宋恪身上。

良久,似是终于确定宋恪话中真假,元熙亲自将人扶起,安抚道:“卿追随朕十多年,扶持朕从一无所有的皇子到如今君临天下,从龙之功不可没,朕怎会疑心你?”

“多谢陛下信任。”宋恪深深一拜,他身形清癯,却自有一副不可弯折的傲骨。

元熙帝重新落座,慢条斯理地收着棋子,状似无意道:“宋卿今年不过才三十有九,比朕还小上两岁,正是春秋鼎盛之际,不如朕再为你赐门亲事,若能诞育子嗣,宋卿也可有人继承家业。”

“陛下,”宋恪语气有些急切:“您知晓的,臣与亡妻少年夫妻,患难与共多年,情深义重,实在无意另娶,而且臣并不是没有子嗣,臣还有个女儿,虽然痴傻,不能同寻常女儿一样嫁人,但臣已知足。”

“宋卿莫急,”元熙帝轻笑道:“朕不过随口一提,你既不愿,那此事便作罢了。”

宋恪松了口气:“谢陛下。”

“不过宋卿若想躲清闲的话怕是不行,朕可信之人只有你。”元熙帝起身走到宋恪面前,从袖中拿出一枚虎符。

宋恪双手接过来,讶然:“这是绣衣直指的虎符?”

绣衣直指直接听命于皇帝,代皇帝巡察四方,可将所闻所见直接上达天听,是皇帝的眼睛,虽然位低,确实真正的权重之职。

“前些日子绣衣直指的指挥使病故,朕思来想去这指挥使之位也只有卿可堪托付了。”

宋恪再次跪于地,双手恭敬地呈上虎符,惶恐道:“陛下,臣愚钝,恐难当此大任。”

元熙帝握住他的手:“坊间皆言宋卿为再生人,宋卿若愚钝,那这世上便再无聪慧之人了。”

宋恪还要再言,被元熙帝出声打断:“好了,不要再推辞了。”

皇帝如此重托让宋恪深受感动,再次拜下:“谢陛下信任。”

“朕相信你的能力,”元熙帝顿了顿,握住宋恪的手臂,俯在他耳边低语:“江家的那道圣旨务必给朕寻过来。”

宋恪怔了怔:“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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