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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恩(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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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劳你了……这是,是在哪里?”——莫非,已经是在外头了?

“是抱珠院的南套子啊,”小内侍凑上来,道,“抱珠院里正房与东西厢房,不都住了有人么?且喜这南套子还空着,殿下才安排阿兄住这样一间小屋,图个清净好养伤呢。”

“……殿下……?”

“是,阿兄今儿午后发热,殿下闻讯,还亲自去瞧了您呢,这不是就查出那药里有毛病?”

药?

沈衍虽然疲惫痛楚,可心思到底还是清明的。药是太子送来的,可太子作甚要在他的药中动手脚?

若真是太子的主意,阿桢怎么敢救他。

除非,是别人对他的药下了手。

“你,细说说。”他轻声道。

胡多贵却盛来好大一碗粥,粥面上放着一只对剖开的白水煮蛋,粥水里搅着许多肉丝菜丝的:“阿兄用饭,您吃着,我说着。”

沈衍道谢,接了粥碗,就着一张矮脚榻几,一口口慢慢咽着温热的粥汤,只觉那一点温暖,从舌尖到胸臆,再漫到四肢百骸里去。

这粥里虽然不曾用什么贵重食材,然而他前世用过多少好东西,米粥沾了舌尖,便能尝出这该是今年新贡上的桂花粳。

在抱珠院中,能吃用桂花粳的,不是姬桢,便是姬椿。便是陆仪娘,也没资格吃这样的贡米。

是阿桢用她的分例,安排了人为他熬粥。

胡多贵见他吃了几口,才道:“昨儿个太子殿下,不是赐了阿兄好棒伤药么?却原来那孙内侍好不是东西,趁着王内侍出门的时候,偷偷在那药膏里撒了一撮土,还搅动了两下——王内侍今日早上,恰是用了弄脏的那一团药膏,于是阿兄便发起热来,昏迷不醒。也不知是谁禀报了殿下,殿下亲自去了阿兄的屋子,将那药膏往外一倒,便瞧出了蹊跷……”

“可殿下是如何知晓,往药膏里掺土的人是谁?”沈衍问。

胡多贵掰起指头来:“断不能是阿兄自己罢,那么便只剩下孙、王二位,殿下审问王内侍时,孙内侍尚未回来,亦不知药膏事发——于是殿下命令将他们每人杖责二十棍后,分别看守,都涂那弄脏了的药膏。王内侍也便罢了,孙内侍趁着盯着他的人出去,爬也爬下了榻,将药膏擦干净……阿兄试想,这掺土的事儿,若不是他做的,他怎会知晓那药膏涂不得?”

沈衍愕然:“这都是……是公主殿下想出的计谋?”

“是呐,要说咱们殿下颖慧之至,哪里像个不满十岁的小娘子。叫奴看,便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夫人,也没有她这样聪慧了。”

沈衍缓缓点点头,一时心下竟是五味杂陈。

阿桢待他是好的。

可阿桢也是真聪慧啊。

她只八岁,便晓得这样的法子——前世他还与她讲过个与此相似的故事呢,那会儿,她还击掌称赞审案子的官员聪明……

其实她根本都知道。

她只是,想顺着他而已。

那些点滴小事啊……彼时他无知无觉,如今回头再望,才晓得她情深意浓。

偏偏辜负了她,偏偏辜负的是她。

“阿兄且看,殿下还赐了保宁锭,与您洗伤口用呢。这保宁锭,奴听说,是只有极得帝宠的贵人才有的。想来咱们公主殿下手上,也没有许多……”

“殿下深恩,沈某……着实不知何以为报。”他哑声道。

“报什么报?”却听得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在窗外响起,那是姬桢,“你醒啦?”

她的声音还带着昨日大哭咳嗽留下的嘶哑,可在沈衍听来,再没有什么声音,能比她的嗓音更美。

胡多贵吓得打了个哆嗦,几乎手足并用连滚带爬地赶去开门——姬桢跨过门槛,只随便摆摆手,便走过他面前,走向侧躺在床榻上的沈衍。

沈衍想起身,她却道:“别动。”

他身子僵了僵,最终是不曾动弹。

望着她,走向自己。

她一双眼眸里,映着灯火,也映着他的影子。

她终于在他床边停步,一转身,坐在他身边,裙摆刺绣的荷叶莲花游鱼,登时仿佛活过来了一霎。

“疼吧?”她问。

“……臣,还能忍。”他低声道。这是这数日来,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问出这关照的话来。

“那你可要记好有多疼。”她说罢,抿抿嘴唇,才道,“我知晓你念着太子阿兄身边的人,可是,他会打你,只有我才会救你……虽然我想赶你走,可是,我还是不忍心看着你受罚。要是你去了他那里,他再打你,那个宫人能救你么?沈二郎,你不要犯傻,这天下,只有我……只有我待你最好。”

沈衍已然红了眼,他点点头,哽咽道:“臣知晓。”

“那你再不准分心……”她说,面上神色,是自来天真任性的小娘子才有的娇蛮,“我待你最好,你也要待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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