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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物(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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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阉人罢了……他这样自还是个童子时便净身了的,理应早没了七情六欲。

可是这一刻,他却想着,若是这一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而阿桢始终如此安静地靠在他肩上,便是再好不过了。

便仿佛她还是前世他新婚的妻子,他们理当相互陪伴,彼此依偎,便是天涯海角,也不当离分。

只是,路总是要走到尽头,而她会醒来。

她睁了眼,先是懵懵地发了一会儿怔,方定睛瞧住他:“唔……二郎啊,你,你方才哭了么?”

沈衍一怔:“不曾。”

“可你的眼……”她话说到一半复又吞回去,似是想到了甚么,“男子是不能流泪的,是不是?罢了,我不问就是了。”

说着自己站起身,还轻轻拍拍裙子,那极秾丽的织金裙摆一晃,他微微眯眼。

自然不曾见她转身下车时,抬手轻擦过方才他触碰过得那一点唇珠。

眸光沉沉,嘴角却是轻轻一挑。

沈衍急忙跟上,正与霜葭碰了个对面。

霜葭今日是被姬桢安排了事情,不曾入宫——沈衍不知那究竟是甚么事,可是,眼见她在姬桢身边低声说话,他到底是脚下一顿,错了一霎。

于是霜葭再抬头瞧他时,眸光便温和许多,似乎还有一丝稍纵即逝的笑。

这是满意于他方才不曾冒昧地紧紧跟着么?

或许……殿下也不是甚么事情都要他帮着拿主意的,她自有得用的人,也有她认为要去做的事。

他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该欢喜,还是应当失落。

可她却是回头瞧了瞧他,戏谑道:“沈二郎,你还不过来,只在后头做甚么?难不成是今日不够辛苦,要再相助马房里,将今日的驭马也洗过一遍么?我那里,可也不缺能安排给你的事情,你大不必如此眷恋马房。”

沈衍立时醒过神来,疾步跟上——她说有事,莫非就是今日安排了霜葭的事情?

可当姬桢铺开一张图时,沈衍那几分猜测,便全数化作了惊诧。

那是一张地图,是一张手绘出的,因此显得有几分草略的地图。可是以沈衍的眼光,他知晓那是大周的疆域全图。

姬桢怎有这东西?这物事,若不是正领军的将军,是谁都不该有,更不敢留的。

若是叫人告发出去,便是大大的麻烦了。

沈衍一时并不说话,只盯着姬桢。

姬桢也抬眼瞧着他,却是半点儿不心虚。

“殿下……”沈衍听得自己嗓音喑哑。

“你认识这张图么?”她轻声道,“你……你该认识罢。”

这有甚认不认识,沈衍脱口便道:“这不是大周的……”

他话未说完,自己便吞下了后半句。

这是大周的舆图,可姬桢问的,却不是这个。

他该识得的是这张图,而不是其他任何一张大周的舆图。

他的呼吸一滞,欲要否认,终却是说不出这话来。

如何否认,他方才那一声“殿下”里,就够她读出“他见过这一张图”的结论来。

他也的确知晓,这是他阿爷弄来的地图。

前世大周末帝之时,他阿爷做了首辅,已然不再掩饰野心,便时常将这张图拿出来翻看,连日后何处要修建军堡,何处要疏通水道都一一说过,兴之所至,还以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几处山岳,已然被他摩挲发白。

如今这一张图上固然无有他阿爷多次指点后留下的痕迹,然而墨笔标点的所在,与那时他熟悉的舆图,半分无异。

“你果然认得呀。”姬桢轻声道,“这是你……是令尊的地图。”

沈衍屏气,定了定神,方问:“这东西,如何不曾在抄家时抄出来,反是现下才到了殿下手里?”

姬桢道:“他当初去代北之时,便将这幅图带去了——你瞧。”

她持一支细竹枝,在边境以北轻点,沈衍眉一跳——她点到的地方,果是有磨损的痕迹。

而那里,正是陆穆和摆贺部恶战,葬送了许多将士性命的地方。

他咬着牙,心中倏然塞满了难堪。这幅地图,正是他阿爷卖国的铁证,若是拿给了皇帝看……

为何他大好男儿,却有个这样遗毒无穷的父亲!

“……臣不问这图从何而来,只请殿下给臣一句准话——您可要将这图献与陛下?”他急切地望着她的眼睛。

姬桢轻轻一笑:“这图在我手上啊,我还如何献给他呢,告诉他,卓鹿延王子比及信他,更信我,才将这张远道而来的地图,献于了我么?我做不出这样背弃盟友的事情……也太蠢了。”

灯影摇曳,沈衍眸色微动,竟是松了一口气。

“殿下留着吧,日后,用得上。”他说了话,才觉口干。

“那么,除却这张图,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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