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2 / 3）

然会是皇帝死后的新君。

宁王也会入选，他到底年轻力壮，不能不为国分忧。

再有便是几位长辈的亲王……

姬桢眼见他们议得七七八八，却一点儿不急——谢大监正从外头快步赶来，手中高高托着的，是一卷圣旨。

在场众人，谁不是见惯了这东西。只是瞧着谢大监面色郑重，不由各自有些惊奇。

怎的这时候拿出圣旨来，莫不是皇帝突然醒来了？

靖王是有些心潮澎湃的，急急上前两步：“谢大监怎不在御前服侍，莫非……”

“殿下。”谢大监微微欠腰，不施全礼，“陛下晕厥，至现下已有五日整。遵陛下先前的嘱咐，奴特来宣一道旨意。”

“……先前的嘱咐？”靖王虽不敢怠慢皇帝旨意，到底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这些日子来，时常神思恍惚，胸闷气短，身子一日日不好，因此悄悄留了一道圣旨下来，道是若有圣体违和难以理政之时，着奴们拿着这圣旨，依样儿安排国政。”

靖王眼瞳一缩，他定定瞧着谢大监：“这当真是陛下的圣旨，不是你们编造的？”

谢大监不卑不亢道：“奴们岂有那个胆子，伪造圣旨的罪过，奴这一颗头，怎么担待得起？若是殿下心中存疑，不若先瞧瞧这圣旨可是陛下的亲笔……”

圣旨这东西，常是皇帝口谕，着人记下来，再安排专人润色后才发的。

皇帝的亲笔谕旨，不是无有，但也极少。

这偌多的宗亲中，见过皇帝御笔圣旨的人总不多。靖王算是其中一个。

他果然接过了那圣旨，道一声陛下恕罪，当着众人的面，拆了锦封。

众人见他读那旨意，俱皆有些不安——可谁想靖王眉头一跳，满面惊异，读着读着，竟抿住了唇角，仿佛极力忍着笑意。

谁不好奇？可都不敢问。这会子打听皇帝为紧急事态准备的圣旨，便自带几分做贼心虚的意思。

都眼巴巴瞧着靖王读罢这圣旨，双手将旨意奉还给谢大监：“是陛下亲书，加盖的也是御印，是圣旨无误了！”

谢大监看看他，微微颔首：“既然靖王殿下无有异议，奴便宣旨……”

“且慢。”靖王却阻止了他，回头看看姬桢，“阿桢，你可知晓，陆皇后在何处？”

姬桢一咬嘴唇：“叔祖父，皇后殿下必是无辜的……”

“我信她无辜，你只说她在何处便是——你知道，是不是？”

姬桢这才轻轻颔首：“她在我府邸里。宫里乱起来的时候，我想着，她一个有身子的人，便是平日如何康健，现下也必比旁人脆弱些，因此便先安排她在我府上暂避……”

靖王竟然大笑出来，笑够了，方捻着胡须点头：“陛下果然圣明，这识人之明，实在是高啊！”

见诸人摸不着头脑，方对谢大监道：“请大监宣旨罢。”

说着当先跪下。

诸王不知那圣旨里究竟写了些甚么，此刻也只能跪了，一个个心头打颤——怎么，瞧着老宗正的意思，皇帝这样要紧的一道亲拟谕旨，还和长公主有关？

便是再宠爱堂妹，这也有些过分了。

过分么？靖王并不这样以为。

谢大监宣读了圣旨后，宗王们的眼神或惊愕或愠怒，独他暗暗欢喜。

想姬桢小小女孩儿，能有多少见闻本事，难道还能强得过男子？皇帝命她摄政，又着她主掌京畿大营兵权，所为的无非是早知晓她心地纯善，因此才敢将江山妻儿，一并托付给她。

而姬桢果然不负陛下所托，自己刚刚脱险，便将身怀六甲的皇后殿下救了出去。

按说长公主是不该摄政的——天下岂能交到一个女流之辈手中？可也正是因为她是个女子，皇帝才不必担心她会从摄政变做女帝。

若换一位亲王郡王摄政，说不准哪一日，便害死那孤儿寡母，自己篡位了。

阿桢摄政好啊，小娘子柔善又伶俐。且不说她先前也是做过外头的差事的，自不算是个没本事的后宅女子，说不准真能理通政事。

便是她有甚么不会的，不懂的，不还有他们这些长辈在么？总不能叫臣僚欺瞒了天家的长公主！

靖王当先一个口称“陛下圣明”，又大力夸赞了姬桢的仁善明理，余下的宗王们，虽也有不服的，却是不敢跳出来说自己不认姬桢摄政。

先时没被选中“参议政事”的，思忖自己不必去当那出头鸟。

被选中的，则要避嫌——此刻若说姬桢不该参政，仿佛便是自己恋栈参政之位了，十分难看。

一时间，无人反对。

谢大监端着圣旨走到姬桢面前：“长公主殿下，接旨罢。”

姬桢红着眼，行了礼，大声应答：“臣接旨！”

双手捧过圣旨，却又忍不住轻声道：“谢大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