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旧人（2 / 2）

未曾听到这个名字了，可顾嫣才出口，他却无半点陌生感，只因那是经常出现在梦里的人。

当初沈青瑶告诉他闻溪是沈父在外生的女儿，他不无震惊，随震惊而来的是一股恶心之感，控制不住的，胃里就是酸水翻腾。

娘亲因为父亲多情自尽身亡，那妾室和一对儿女搅得他家鸡飞狗跳后还能凭着身上留着父亲的血而在府中享受荣华富贵。

他厌恶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更厌恶装模做样的父亲。

可闻溪，为什么会是那种女人生的孩子？

他不再与她亲近，若是再靠近一些，便是对不起母亲。

后来他得知，闻溪随沈家二姑娘进了宫。他不想见她，却又时时渴望见她，所以裴珩邀他入宫陪武，他立马答应了。

果然，她就在这儿。可看着她那懦弱胆怯的模样，他又好似见到了父亲那妾室，也喜欢装作柔弱的模样骗得父亲的怜爱。

顾临川想，他要把这个人从自己心里抹去，后来，他去了西营。艰苦的军营生活让他白日里想不起那人来，可一到夜里，闭上眼睛尽是她。

真是入魔了！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她长得不漂亮，家世也不够清白，胆小怯懦，整日缩着个头，连话也说不整齐，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顾临川倒在床上，只用被子紧紧捂着头，找寻这个未知的答案。

过了两日，顾嫣再随大爹爹入宫时，却见马车上多了一个顾临川。

少女本来奇怪他怎么在这儿，却见少年躲过她打量的眼神，偏头不看她去，听得大爹爹嘱咐临川与七皇子习武时不可莽撞，免得伤了人，顾嫣突然明白了。

她也不说话，只眯着那双狐狸眼，似笑非笑看着顾四郎。

裴珩作为皇子，不仅要读书学文，骑射上也要有所涉足，瞧他这几日学得眼睛都红了，皇帝特意让临川几个来宫中陪裴珩习武。

往红门廊过去，那里设了一个射堂，专供皇子练习射艺。

裴珩拉弓对准靶子，又斜眼看了看旁边观战的顾嫣，一鼓作气射出一箭，却不想莫说靶心了，连靶子也没射上。

顾临川见他失落，安慰道：“殿下整日读书，手生是难免的，多来几次就好。”

裴珩听了他的话，也安慰自己确实是这么回事，毕竟有三月没有射箭了。

只是他看看顾临川，还是道：“临川，你射一箭给我看看。”

顾临川一愣，还是拿来弓箭，只是明明他已对准靶心，那箭却偏离正中，虽射到靶子上，却离红心有些远。

少年躬身：“临川无能。”

裴珩听说顾临川这段时日在军中锻炼，没想到锻炼了那么久，连靶心也没射中，看来射艺也是一般，何况他一个军营里的人都射不中，更不用说自己久不碰弓箭了。

裴珩洋洋得意想着，那窃喜的表情被众人看去，顾嫣看看裴珩，又看看自己狡猾的四哥，只未出声音比了一个口型：“傻子！”

顾临川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安慰了裴珩，小皇子又来了动力，不断拉弓射箭，虽也一箭未中，可也只当自己是生手！

顾嫣不忍再看，只瞧见顾四郎心不在焉地朝四边看去，她追随着他的目光而去，环视一周，果然不见沈闻溪。

顾嫣十分体贴，只走到裴珩旁边，问道：“殿下，闻溪去哪了，怎么不见她？”

她才说话，便见临川看了过来，少女得意地朝他扬起下巴，好像叫他谢谢自己。

裴珩放下弓箭，满头大汗看着顾嫣，道：“我本来是要叫她过来的，可她说有事，就不来了。嫣嫣，你也喜欢和阿溪玩吗？”

顾嫣点点头：“阿溪那么好，当然谁都想和她玩。”

裴珩表示十分赞同。

顾临川气得转过身子，不再看他二人。

再说姜淮，她也不是为了躲避顾临川，只是她已好久未见裴璟了。自打那日听裴珩说的那番话，她便觉得时时扰他恐是不妥，只隔着几日才去找他，这不，今日终于找到机会，裴珩要去练习射艺，倒也不需要她作陪，便找了个借口休息，人却是朝长春宫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