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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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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几月,姜淮已经猜出皇帝眼睛到底是真看不见还是假看不见了。

有时他眼睛是好的,可偏偏装作看不见。

有时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可偏偏又在众人面前装作看得见。

所幸姜淮心里门清,性子聪慧,与皇帝配合得甚好。

三月初二,这是春耕的日子,皇帝亲自率百官到田间劳作,行籍田礼。

众人去的是皇家籍田——齐息田。

先农坛浩浩荡荡站满千余人,乐鼓声响起,换了简朴民衣的皇帝手持耒耜亲自在田间耕作,耕牛的农夫三推三返,官员们依次而作。

不同于以往裴氏皇族走个过场,皇帝亲自赤脚带着官员耕作,大司农在田间分发谷种,颇有农人的样子。

正当司农将谷种交给皇帝时,却见领头耕作的帝王杵着耒耜,闭眼站于田间。

司农觉得有些奇怪,不等他问,却见皇帝摆摆手,淡然道:“叫沈娘子过来。”

大司农唉了一声,赤脚跑去田外。

姜淮一直观望着皇上那里的情况,近段时日陛下失明次数越来越多,太医猜测或许是他脑袋里的血块越来越大了,所以会遮挡视线。

如今战事四起,陛下俨然是上京城的镇心丸,他可不能出事。

眼见大司农朝自己跑来,姜淮先提步走去。

“沈娘子,陛下让你过去呢!”

姜淮看了一眼田中那定定站着的人,忙朝其中走去。

众人被呵退三步,女人只听到了那句“送朕回去”的声音。

再看陛下闭着眼睛,眉宇间似有痛苦,姜淮明白他的眼睛该是又看不见了。

她看看散去一边的众人,走到大司农面前,让他们把剩余的农活做完,自己扶着皇帝的手带他离开田里。

皇帝极信赖她,左手被她搀扶着,即便看不见也睁着眼睛,只听到旁边的人在小声招呼:“陛下一直往前走就行,前面没人。”

两旁的人纷纷跪地磕头,看不见皇帝的异样。

姜淮把人扶坐于辇车上,让宫人起驾回宫,自己行于一侧紧紧跟在旁边。

待君王走后,众人才松了口气,本来在烈日之下晒得满头大汗的妃嫔也拿出了手绢扇些凉风过来。

娴嫔的眼睛一直放在皇帝身上,看姜淮扶他离开,女人眼中唯有满满妒恨。

以前她也以为姜淮到了年岁皇上便会将她婚嫁出去,可现在这女人已是双十年华,出落得如入水芙蓉,那容貌是越来越美,可与皇帝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了。

如今陛下身体抱恙,无论前朝后宫,与陛下最亲近的就只有这个女人,连臣子们想要见皇帝都要这个女人传信,现下宫中数她权势最大。

若是皇上沉迷女色,喜欢上了这个自小陪在身边的女子,立为妃嫔,有了权势,有了宠爱,若是再有了孩子……那宫中哪还有她存活的地方?

娴嫔越想越可怖,她要想个办法了。

若说宫中日子慢慢教会娴嫔的是给自己戴上一层面具,不叫人看出那面具下的面容喜怒,那教给德妃的就是狂妄自大了。

即便她的女儿芙华公主只比姜淮小一岁,即便她在宫中活了几十年,可依仗着自己父亲对皇帝的那点恩情,她在宫中肆意张扬多年却无人约束。

皇帝不进后宫,几月来不翻一次嫔妃的绿头牌,德妃只当众人都不受宠爱。可现在皇上事事依靠姜淮,这女子日日进出寝宫服侍在旁,德妃怒火中烧,只觉得又有一只狐狸精来勾引皇帝了。

她的怒气表现得很明显,在德妃又一次在庆元宫门口等着要给皇上送甜汤,却再次被拒时,她脸笑心不笑,将那甜汤全部泼在了出来拒她的姜淮身上。

许是德妃故意的,随着汤水泼出去的还有那小瓷碗,一下子重重磕过姜淮的下颌,那里瞬间红了一小块。

德妃在外面等了许久,汤水早就凉了,没有烫到姜淮的皮肤,只是衣服上有一大块油渍,甚是剥人脸面。

姜淮却不气恼,只是掏出手绢轻轻擦拭脖颈处的汤料,待把身上的污物擦干净,她才慢慢笑道:“德妃娘娘可出完气了,若是出完了便离开吧,莫要扰了陛下清净。”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好似在骂德妃在此太过聒噪,也好似在指责她行径蛮横,不讲道理。

德妃自然不甘示弱,骂道:“你是什么下贱东西竟然敢骂我?让开,我要进去见陛下。”

她欲要进去,却见姜淮伸手阻挠。

“德妃娘娘,请回去吧!”

女人直直与她对视,一点儿也不畏惧德妃凶悍的眼神,眼中更有水一般的温柔,杀得个敌人片甲不留。

那泼妇亦被吓得说话也不利索了,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她此行来也并非只是找姜淮麻烦,她的弟弟向从水承祖上功德得封巡检,本来想着以后再慢慢升官,可在一次蹴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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