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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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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亳州城霞飞酒楼门口,一辆外观普普通通的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车夫抬了抬头上的竹笠,露出来的右脸上赫然一道从嘴角划到眉尾的骇人刀疤。

杨绰望了一眼酒楼的牌匾,又把笠帽压低了,低声说道:“到了。”

夏莺掀开车帘,扶着韩清露下了车,一个跑堂迎出门来,带着他们上了楼。

二楼的阁子里早已布好了酒菜,坐着的两人一见她进来都站了起来。

庄靖云一脸喜意:“韩姐姐,你终于来了!”

“本来昨天就能到的,结果路上遇到大暴雨耽搁了一晚。”韩清露边说边在主位上坐下,用店小二端上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快坐,你们俩也等饿了吧?”

“还真是有些饿了。”韩五笑着说道,又和庄靖云一起坐了下来。

三人边吃边随意说了一会儿话,韩清露便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庄靖云放下筷子,看着她:“韩姐姐,这三天我和韩五哥走了几个县,大体情况都弄清楚了。两年前那场洪水确实严重,连下了一个多月雨,十里八乡都被淹了,但每个县因地势原因,受灾情况有不小差别,有些还是能有几分收成,有些就真的是颗粒无收。我们想办法找了其中几个县的令、丞或者主簿打听情况,确如太子殿下自己说的,安排得颇为细致周到,赈济、调粟、蠲免减征、抚恤安置等等都依据每县情况,各有不同,听上去也都挺合理的。但我们试探了一下这些小官吏的看法,”他微微皱起了眉,“他们似乎觉得太子所定的灾粮和税放,少一二分也无不可。不知是真的这样认为还是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

韩五接过他的话:“我和庄少爷仔细想过,其实赈灾的事,只要不是弄得太极端,本就是多一二分、少一二分都说得过去,三分饱五分饥,百姓都能活下来,再加上这又是两年前的事,现在才来分辨,当真是正着反着都能说,所以光想凭这个污蔑太子并不容易,最多也就是个处置失措。但问题就在于,这里还真就出了个极端的例子。”

“太兴县?”韩清露问。

“不,”韩五却否认了,“是辛城县。吴孝安管辖的太兴县被灾九分,太子亦放九分税并不过分,而且这样重的灾情也没有什么能做文章的空间了,但隔壁的辛城县其实只淹了半个县,且水也退得最早,庄稼收个四五分不成问题,太子却也减了九分税,而且给的赈灾粮也和太兴县几乎一样。”

“差太多了,不符合太子的作风。”韩清露思索着说道,“除非是辛城知县和勘灾的人串通起来,一起夸大了灾情蒙骗太子。可那样的话就势必会留下假的灾报和勘疏,即使毁了灾报勘疏,也可以将看过这两样东西的官员找出来作证。”

庄靖云盛了一小碗鱼汤放在韩清露面前:“我和韩五哥也是这么想的,但灾报和勘疏的事我们查不了,所以就先去调查了辛城知县和勘灾的人。结果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派去核查太兴县和辛城县灾情的是同一个人——亳州司法参军刘书惠,此人在太子离开亳州半年后,就因醉酒不慎溺死于涡河,而当时同他一起去的两个厢兵也在之后几个月内病死了。”

韩清露:“三个人相继殒命,未免过于巧合。可有什么线索?还有另外几个负责勘灾的人情况又如何?”

韩五答道:“时间太短,我们的人还在收集这三人死亡的线索。至于另外几个勘灾的人,目前都好好的,从转运司和仓司抽调的人都算自己人,勘查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另外还有两人,亳州司户参军蔡夔和宿州推官陈永辉,勘查结果也基本符合实情。”

庄靖云见韩清露端起了那碗鱼汤,自觉地接着说道:“再说说辛城知县王木沅,这人倒是出乎意料,在当地官声很好,不仅为人正直清廉,也极有才干,两年多以来,为辛城县百姓做了许多实事。而且据说他是乾德十三年的进士,可因为性格刚直,不会巴结讨好上峰,所以这么多年了一直无法升迁,只能辗转各地做个知县。”

“哦?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会虚报灾情的人。”韩清露放下调羹。

庄靖云:“确实不像,不过也不能排除这只是他的表面功夫,又或者被人胁迫不得已为之,只能慢慢查了。”

“嗯......顾诜还真是老谋深算,让太兴知县吴孝安出头,真正的问题县却是看似有个清知县的辛城县。”韩清露沉吟了一会儿,“这么看来,如果没有辛城县的事,顾党要弹劾太子夸大灾情、施恩过多以图民心未免有些勉强,但辛城县的事若是被坐实,太子收买民心之嫌就跑不了,到时候其他县本来合理的赈济和蠲免减征,也会被各县“少一二分也可”的态度给曲解。”

“正如夫人所说。”韩五又补充,“而且亳州、宿州两地百姓间确实有太子“真社稷之主”的说法。”

韩清露:“这话是什么时候开始传的,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散播的?”

韩五:“具体时间已不可考,可以确定的是,太子在亳州时就已经有人这么说了。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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