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中来回踱步，虽然玉扇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举着伞，她的裙摆还是在细雨中濡湿一片。

常夫人眼见常满踏着昏暗的天色返回家中，立马迎了上来，关切地擦干她头发上的水珠。

“阿娘，你怎么出来了？”常满有些生疏地握住常夫人的手掌，她的掌心一片冰凉，“阿爹好些了吗？”

“想着你没带伞，我出来接你。阿满下午才在灵堂里摔倒，体弱就不要乱跑了。”常夫人挽着常满朝屋里走去，“你阿爹喝完安神汤睡下了，大夫说他需要好生休养，哎……”

常夫人满脸愁容，想到去世的儿子和病床上的丈夫，这接二连三发生的变故摧毁了她的天和地，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那便让爹爹安心休养吧，瓷厂交给我，我有办法。”常满接过话头，有些担心常夫人忧思过重。

她心念一动，想到可以给常夫人找些事情做，“阿娘，到时候还需要您帮忙我一个忙。”

“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上什么忙？老爷生意上的事情我都不懂的。”常夫人问道。

常满从袖中抽出一条鹅黄色的帕子，一角绣着几只玲珑素雅的彩蝶，成双成对地在娇艳的花丛中追逐飞舞，蝴蝶姿态灵动，蝶翼栩栩如生。

“阿娘绣的手帕那么好看，正需要阿娘这样的手艺人，求阿娘帮我。”

常夫人抿唇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常满瓷白圆润的脸蛋，“我很开心能帮上阿满，你尽管说需要阿娘做什么。”

常满伸手握住了常夫人的手，“等我准备好了和阿娘说。您和阿爹好好休息就是，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常满带着玉扇走回到卧房，任由玉扇伺候她洗漱更衣，这古代裙子和头饰，她自己是真的搞不定。

她仔细观察玉扇的神色平静了许多，看来白天是被上门要债的秦二爷吓到了。

“玉扇，我需要一沓灯笼蜡纸，几只眉笔，一套绣花针。”

“眉笔和绣花针房间里就有，只是蜡纸要到库房去取，小姐现在就要吗？”玉扇不解。

“是的，把书桌的蜡烛点亮，我们没时间休息了。”

趁着玉扇去取蜡纸的时间，常满把带回来的瓷瓶上的花纹仔细研究了一遍。取过眉笔在宣纸上试画了几遍，重新熟悉了手感。

她对古代传统图案和绘画艺术都很熟悉，作为第六代沈氏锔瓷传人，现代锔瓷艺术设计师，曾在美术学院深造过，也去过景德镇瓷厂尝试绘制瓷器。

常满在蜡纸上重新绘制了一副缠枝牡丹，招手指挥玉扇：“拿最粗的绣花针，沿着墨线均匀的穿孔，间距一分。”

“小姐，是这样吗？”玉扇举起蜡纸，烛光透过一排小孔，基本能达到常满的要求。

“对，做得好，把这幅画都按照这个方式戳上小孔。”常满点头认可，刺绣她是真的完全不会，还是交给会的人吧。

她刚在书桌上还发现了一本绣花册子，里面描画了各种花鸟虫鱼图案。不论是常夫人，还是侍女玉扇，这年代女子都必须会做上一些女工。

虽然蜡纸上的小孔有些间距不匀，但在时间那么紧迫的情况下，不论好坏，先做出一张样板来，明天好带去瓷厂实验一遍，若是能成功的话，也好给窑工们一些信心。

她手里展开新的蜡纸，开始绘出第二幅墨线图。

凌晨三点，院子里薄雾弥漫，常满屋里的灯一直没有熄灭，两人分工协作埋头苦干到了半夜。

常满画完了十张图，玉扇也终于戳完了一整张的图案。看着整整一叠描图，常满长舒一口气。

“玉扇快去歇着吧，等天亮了我们一起出城去瓷厂。”

“我也去吗？”玉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对，你得帮我忙呢。”

第二天一早六点，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常满已经吃过早饭，拿出样板，简单向常夫人说明了需求，就要出门。

“阿娘，我得再去瓷厂一趟，跟阿爹说让他别担心，瓷厂的问题我能解决。”

常夫人虽然担心女儿在外的安全，如今也只得嘱咐她：“让阿勇给你赶车，他年轻时曾跟着镖局押镖，有点拳脚功夫，关城门之前可一定要回来。”

“知道啦。”常满乖乖应声，而后匆匆忙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