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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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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转反手握住。

视线里锃亮的凶器刺痛了他的眼睛,而后也凶猛地划过他的胸膛。他拽住缰绳,借力将长剑朝着刺客的后背投掷而出,长剑‘噗’地穿透刺客后心,将人钉在了树根上。

从这两名刺客暗中袭来到倒地而亡,不过就是瞬息之间,趁着与两人错身而过的那一息,他看清了刺客的穿着,都是军制甲胄里的交领布衣。

他捂着伤口打马狂奔,来拦截他的只有两人,看来其余人都中计追着吴章去了,他只能默默祈祷傅长栩和吴章都顺利脱身

不知过了多久才离开林子,远处有农户和稻田。

好疼啊……他浑身止不住的发抖,鲜血不断顺着他的胳膊汇集到手肘,再滴落到马背和野草上,他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勉力从马背上滑落下来。

他扬起马鞭狠狠一挥,马儿吃痛迫不及待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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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瘫在不知名破棚屋的木榻上,盯着屋顶上的干草,听着前院的一片嘈杂之声。

就像年幼的时候,他曾悄悄地溜进甘泉宫,躺在母妃病逝的那张木榻上,盯着屋顶上摇摇欲坠、露出月光的破瓦。

一个混在人群里的女声清晰地钻入他的耳朵里,声音带着真诚的安抚意味。

“至少现在刀伤有人处理了,”他咕哝了一句:“我答应了母妃的,不论如何都得好好活着。”

阿勇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拎起一壶烧刀子烈酒就浇在刀口上,再撒上药粉。

“啊!”宋熙恒痛地冒出一头冷汗,十指爆出青筋,紧紧地扣住床单,愣是给洗的发白的粗 布床单被抓出一个破洞。

常满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糖浓姜水推开木门进屋时,就看见宋熙恒一双眼珠子憋得通红,汗水从他额头上滑落,出气多进气少地倒在床上。

“大小姐,血还止不住的话,只能用火烙止血了。”

“不能缝合吗?”常满看着擦去血污后露出来的线条匀称的身体,他应该是一名养尊处优的少年,身上没有一点日常劳作留下的痕迹,她属实不想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在上面留下伤疤。

“缝合是可以的,”阿勇耿直地回复,“不过下仆实在是没有这份手艺,行走在外的镖师都用火烙,更为安全便捷。”

“……用缝合。”宋熙恒筋疲力尽地喘着气,艰难地出声阻止,他才不要在身上留下给牲畜做标记的烙印,那绝对是对他的侮辱。

常满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手很烫,已经开始有些发热了,得快些止血上药才行,将他扶起来:“那就缝合,你把糖水喝了补充体力,我来准备工具。”

玉扇捏着在烈酒中浸泡过的一枚掰弯的绣花针,上面已经穿好了细线,她的胳膊抖如筛糠,哽咽道“小姐,我真的不行啊……我害怕……”

常满无法只得接过绣花针,这人救都救了,总不好半途而废。

她对宋熙恒解释道:“抱歉啊,我的女工技术很差,但目前看来只能我来动手了。”

她日常做惯了给瓷器打孔的精细工作,手非常的稳。虽然她唯一做过的针线活只是钉扣子,但还是专注的一针接一针、间距均匀、缝线平整的将撕裂的伤口收紧起来。

黑色的细线咬合在两侧,往外渗出的鲜血在慢慢减少。

宋熙恒眼前是随着常满动作而晃动的绸缎衣袖,他盯着衣袖上的团花图案出神。

她真是一名奇怪的少女,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看身上的衣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女孩,娇艳中带着柔弱,实际上确实另有一番丘壑。

马车上被挟持时,她游刃有余的安抚住仆从的情绪,要是那位老仆当场和自己动手的话,他有把握将三人就地格杀。

面对外男裸露的身体,她也完全没有京城里大家闺秀的羞怯,甚至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欣赏。

现在她竟然上手缝合血淋淋的伤口,脸上的神情既冷漠又专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害怕,仿佛他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殊不知,常满就是将他当作一件瓷器而已。

宋熙恒太过失血过多导致虚弱眩晕,红糖姜水在他胃里开始散发暖意,他在均匀的刺痛中缓缓的睡了过去。

常满看着昏睡过去的宋熙恒,叹了口气,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这祸患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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