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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李祺芳的话,灵遥惊奇地朝可贺敦望去。她高贵的仪态中,包含着说不出的强干和神秘。

萨满盘腿坐在可贺敦帐篷的中间,四位夫人分坐到她两边,可贺敦位于上座尽览每个人。萨满半闭双眼,弹拨一下胡琴,用吟唱方式诵出歌谣,身体随语句顿挫微微摇摆。

灵遥亦合起眼眸聆听,听不懂的内容有很多,只能跳跃着领会:萨满一开始唱的是突厥人的起源,他们是人与狼结合诞下的后代。接下来大段的赞美先祖们获得上天支持,协助他们打败过中原、征服过西域,成为雄踞西北的狼主……冗长的歌谣充斥溢美之语,很多故事好像夸张的传说。

灵遥不由想到默铎苦苦寻找的史书,或许真实的历史就藏在书中。尽管语言欠熟练,但她能够记下歌谣的大半。泡在涟净书肆里练就了强记的能力,配上有节奏的音律,居然不知不觉顺下来。

萨满吟诵很久,声音一直清亮而平稳,一字不落好似全印在脑海中。雍珠最先没耐心,站起来说:“太长了,我可记不住。”李祺芳本来无心比试,只是老实地坐着。燕哥听得最认真,然而表情渐变紧张,显然有些跟不上。

萨满结束时放下胡琴,对大家微笑。可贺敦问:“你们谁先来?”“我”燕哥生怕被人抢先,赶紧背起记住的内容。她起初背得流畅,逐渐磕磕巴巴,最后完全卡住,总共背下大约三成。可贺敦和萨满点头称许,这么短时间已算记得不错。

“别人呢?”可贺敦瞧向另外三人。李祺芳低下头,雍珠转开脸,谁也不敢露丑。

“我试一试。”灵遥突然应答。燕哥警惕地瞪向她,萨满端重中有一丝新奇,可贺敦微抬下巴示意她背。灵遥清空思绪,脑中回想胡琴奏出的旋律,开口匀缓地背出来。遇到不懂的词字,就以类似的字音带过,她没把这当做难记的诗文,更像是学萨满吟唱一支歌。

她背到比燕哥略多一点的地方停下,萨满雍珠等人已一脸惊异。燕哥立即找茬:“你吐字不清,敢说明白那些词句的意思吗?”“我确实不知,。”灵遥没想掩饰:“如果算数,就算做李姐姐的吧。”“我不能占妹妹便宜。”李祺芳推让。“怎么不算数?萨满的悟性也不过如此。”萨满支持灵遥。

“看来只有到最后一关见分晓了。”可贺敦谁也不偏向:“大夫人终归要得到男人的心。”她分给儿媳们一人一块羊皮,要她们在明日默铎回来前做一样东西,看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挑中谁的,大夫人的位置就属于谁。

羊皮二尺见方大小,能想到的衣裤肯定做不成,且时间仅一晚。燕哥雍珠有巧手奴仆,大概不是难题。灵遥缺针少线,到李祺芳处借用。言语间,李祺芳看淡地说:“妹妹不必为我争了,就算守住大夫人的位子,我和默铎也不可能……”灵遥虽知她不得他好感,但那两位他同样也不喜欢,何必自暴自弃?

李祺芳并不隐晦:“那时我们都太小。我因国力弱小嫁到这里,对他又恨又怕,使了个办法吓唬他,结果他真的受到惊吓。”十五六岁的他从此彻底冷落她,两人都不愿做出和解,就这般僵了几年。她摆弄着羊皮,神情略有寂寞。

每个人都有摆不脱的过去,就像自己也曾为不该之人付出。灵遥看着手里的羊皮,假如为曹恂缝制,她定会满心投入,他平安回归沙州了吗……

她尽力当作为曹恂而做,想他见面时体虚的模样,天气渐寒应护住元气,于是将羊皮裁成两半,再缝接起来做成护腰。一侧仔细缝得密实,另一侧穿上线绳可调节宽窄。虽然简易,却不失实用。一起灯下熬夜中,李祺芳做了一个书套,为他爱看的那些汉文书减少磨损。

次日,几人都完成了手工:雍珠缝了一顶帽子,特别缀上宝石;燕哥做的是围领,毛皮打理得顺滑。一目了然比灵遥祺芳做得精美,她们少不了一边自夸一边踩对方。

等到默铎回营,他首先跑来问候母亲,夫人们如往常立于两侧。可贺敦让仆人端给他这几件物事。“这是我们为你做的,你喜欢哪一样?”她没有言明,仿佛无事。燕哥雍珠探长脖子看他挑选,灵遥不争但有点好奇,李祺芳依然退缩。

“多谢母亲。”他冲可贺敦笑着:“我都喜欢。”燕哥雍珠表情特别着急,他细看几眼道:“这几日戈壁上明显变凉,您正好为我准备啦!”只见他拿起最普通的护腰,两旁马上叫开来:“你怎么挑中这件破烂?”“汉人奴婢当大夫人是笑话!”他摸不着头脑地转头,燕哥雍珠在齐声抗议。

同时,所有人盯向灵遥,她亦出乎意料,连说:“呃,我是替李姐姐比……”他再看母亲,可贺敦笑意莫测,指向灵遥:“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选择了她做大夫人。”

“我?”他大声反问。“是的。”可贺敦语气有力,似乎打定主意平复异议:“她确实赢了。”“我没同意。”他把护腰丢回去,掉头走出帐篷。几年前他脱离人质身份刚从中原逃回来,就被指定娶李祺芳,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娶妻,全不是自己意愿。他叫上席律,骑马冲出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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