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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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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能比得知喜欢的人同时也喜欢自己这件事更令人欣喜的了,棠海尽力掩住满心擂鼓,加快脚步回到办公室,装着教学笔记的背包被随意丢在沙发上,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又依着惯性关闭,严丝合缝地卡进门框里。

甩掉鞋子,棠海任凭身体重重摔进大床里,枕头刚刚捂住脑袋压低喉咙里因着兴奋而不自觉发出的尖叫,又被双手扯下抱紧在怀中,双腿胡乱踢蹬弄得床单一片凌乱。刚刚发生的事情仿佛做梦一样,画面还在眼前一幕幕回放。血管中仿佛有高度酒精在流淌,制造着一阵阵眩晕感,又好似被灌了满满一罐蜜在其中,甜腻地发慌。

可他是否能接受真实的她呢?刚刚燃起的火苗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棠海猛地睁开眼睛。被斯内普告白的冲击力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上头的瞬间过后,只剩下不知如何面对的无措。缓缓松开手中攥紧的裙摆,留下一道道褶皱纵横交错,头顶映射下的暖黄色光线在眼前形成斑驳光点,晕染了视线。她使劲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从悬空的飘然状态里沉静下来。

横在两人面前的,是身世秘密这条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坦白了对方很有可能会被吓跑,不坦白自己又过不去心里的坎。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来自未来时空的怪人呢?

棠海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上辈子造的是什么孽啊!

可似乎总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脑海中抽丝剥茧般地整理着思绪,来消化掉刚刚获取的巨大信息量。逐渐脱离掌控的剧情发展使其面临着新的境况,她不得不重新规划一切,以避免陷入过于被动的状态。

第二天一早,棠海便明白了什么叫做捅破窗户纸后的如坐针毡。从走进礼堂的那一刻开始,斯内普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几乎没有移开过。海格的椅子不知何时搬去了另一边,位置又变回了之前两人紧挨着的状态。

棠海刚落座,邓布利多就笑呵呵地搁那儿遥敬了她一杯。

这是谁家疯老头儿能不能赶紧领回去?棠海表面上漫不经心地应承着,内心实则恨不得给邓布利多脖子上挂个失物招领牌。

但她大概明白过来了那一丝隐隐的不对劲到底来自哪里。她不会遂了某人的心愿,至少,不会拿斯内普的命抵作工具。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抉择。

“我记得你上午还有一堂课,”吃完饭,棠海慢条斯理地擦净嘴角,“先去上课吧。”

她目不斜视地起身离开,但斯内普知道那话是对他说的。

棠海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出现,这让斯内普有些紧张,他知道他需要给她时间考虑,不打扰就是最合适的做法,但仍忍不住不在饭点的礼堂和地下楼梯口的拐角处驻足张望,更忍不住不去想她。

自己昨天是不是吧她吓到了?斯内普站在高塔的石窗前向外望着,但似乎霍格沃茨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她的身影。棠海今早的举动很反常,这让他无法不多想。

夕阳西斜,光影打在石壁上,透过毫无遮挡的落地窗口照射进来,夏日的阳光太暖,斯内普下意识想后退至阴影中,却转身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背后就是万丈深渊,棠海伸手拉住他。身体贴近靠拢,斯内普堪堪站稳脚步,对方便收回了动作。

“跟我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说些什么,棠海已转身下了楼梯。

她受不了看到他那无尽落寞的背影,尤其是在这高塔之上。棠海暗暗隐下眸底波澜,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他回来,不管斯内普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能接受。

她不愿骗他。

斯内普跟上她的脚步,内心十分忐忑。仿佛生命面临着审判,他不敢去想结果,更不敢想以后他们该如何相处。手掌不自觉护住心口的怀表,仿佛怕珍宝被偷走了一般。他突然不敢再求俩人的关系能更进一步了,只要她能留下,能让自己远远看着,就够了。

棠海的房间东西不少,但收拾得很整洁。其中许多东西斯内普并没有见过,墙角的木人桩和扇形剑匣,墙上悬挂的书法字画,处处都透露着主人的特别。

“你知道的,我这里只有白水,”一只熟悉的无柄棱线白瓷杯被放在了斯内普手边,“我实在喝不惯茶或咖啡。”

棠海转身去拿自己的水杯,那身只是最简单的白衣黑裤在斯内普眼里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反常,身侧的手慢慢握紧,他直觉自己可能听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如果你还没决定好的话,可以先不用急着回答我。”他的语气是平静的,话底却极力忍耐着什么,下颚线条越绷越紧,手指在暗处被捏得发白。

站在书桌前背对着他的棠海动作顿了一下,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只小巧的白瓷水壶手柄,傍晚的霞光透过扇形天窗落在墙上、地板上、还有她的身上。

“不是我来决定,西弗勒斯,选择权在你手上,”她缓缓转过身面对他,“你本就是我回英国的唯一理由。”

斯内普错愕了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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