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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处(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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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回来就卷入夏泉和秦印良之间的斗争。

夏泉和秦印良之间的“战争”随着时间的推进越发“表面化”和“白热化”,原本碰面还能点点头以示友好的两人干脆连面都不见,两人在这件事上难得保持默契。我和柳妙更加不敢“顶风作案”,也装得跟不认识似的。自从季季离开这里后柳妙就很少见我,我甚至觉得柳妙故意避开我,可能也是因为秦印良

我躺在座椅上怀念大西北那段简单纯洁的生活,不用勾心斗角,就像老二说的,活得高尚点儿。

人想做高尚的事有时候并非如何觉悟高尚,也不是因为被世俗的道德绑架,而是一种处于自觉或不自觉的矫情,以为自己真有那么高尚,否则就体现不了个人价值。

这段晦涩的话是老二跟我们回北京时说的,是他对自己的评价。用他自己的话形容,这叫自我批判。然而这话用在我身上是再贴切不过,一度让我以为这是老二指桑骂槐地怼我。离开阜新小学的当天小豆子哭得跟一泪人似的,两手箍我大腿不让我走。我没哭,可我心里酸酸的,多少体会到季季那时离开的感受。我安慰小豆子,笨蛋老师会回来的,毕完业就和漂亮老师、坏蛋老师回来给你们教书,你要更努力学习,等老师回来。在当时的情境下连我自己都以为这是一个承诺而不是善意的谎言,甚至以为自己一定会和季季过来支教。当我面对北京恢弘灿烂的灯火,当我站在办公室楼梯间俯瞰脚下的车水马龙和鳞次栉比的高楼,这个念头就跟天上的云一般被北京初春的大风吹得支离破碎。大城市的生活是一匹太过巨大的浪,一句轻易就说出口的诺言像块泡沫那般脆弱。我当然也能找到很多食言的借口,比如自己伪高尚,比如自己的确吃不了苦,比如自己仍然是个俗不可耐的人,有很多欲望。

妈的,让高尚见他妈鬼去!

于海东的来电打断了我的思绪,问我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又要玩突然失踪。我没有告诉于海东去大西北的事,怕他大嘴巴一漏传到夏泉耳朵里。我跟他说只想静下心来做毕业设计,那段时间于海东几乎每天打我三五次电话,跟他妈打给消失的对象似的。

于海东骂:“我操,那也不至于连手机都关机吧!你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我都有点应接不暇。”

“都什么事?”我问。

“夏泉那边估计快要搞定那家主机厂。这几天他和营销部经理不少往那边跑,这要是拿下了必定是个大单子。夏泉本就是‘嫡系传人’,业绩上假如和秦印良不分伯仲,哪怕是稍逊风骚,占先机的一定是他。这叫地利人和。这样一来你小子的北京户口就更有戏了。”

我说:“下午我还得跟夏泉跑趟主机厂,离你说的早得很。”不过我确实没想到这事进展得这么快,关于我请假的事夏泉倒也没说什么。

于海东说:“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嘛,只要你们不自废武功,谁还能跟你们争?”

我说:“你看着挺兴奋,盼着我们两边人掐起架来吧?”

于海东无辜地说:“说哪儿的话,我是那种人嘛?盼谁好我也不会盼秦印良好,在他手底下干活,啧啧,想想都知道是什么状况。”

我问:“秦印良这几天没什么动静?”

于海东说:“他还是盯着那几家名门豪车。都是些眼睛长头顶的主儿,能有什么进展?秦印良虽然野心勃勃,但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太急于求成。”

又扮神仙!

我问:“还有呢?”

于海东说:“你走的这段时间人事部组织了一次实习生考试,分ABC等,嘿嘿,实际上是想刷走一些导师都不想留又不好开口的人,据说这次又走了差不多一半人。其实大伙儿心里敞亮得跟明镜儿似的,即便厚着脸皮留下来也没什么好处,就凭杂志社的这点工资,对比在这边工作需要的开销,惨淡日子可想而知。至于你呢,因为发表过一篇文章——虽然署名不是你——夏泉帮你申请了免考,而且考试成绩评了A,你都不知道这羡慕死多少人。所以你呢就死心塌地跟着夏编好好干吧!”

“你考了多少?”

“A。”

“我操,老胡对你挺器重嘛。”

“那是哥的实力。”

“得了吧,就你跟老胡整天眉来眼去狼狈为奸模样,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俩啥情况。指不定背地里你替胡天华干了多少伤天害理勾当。”

“说这话可就没劲了哈!”于海东破天荒板了个脸,不过看上去更滑稽。

我说开个玩笑,那么认真?又问,“还有呢?”

“没啦!”于海东言辞闪烁,似乎没把话说完,我估摸着没说出来的话才是他今天最想说的。我说要真没咱吃饭去。于海东跟老二像,但也只是像,就像A货和正品,总是有本质的差别。老二如果想打探什么,会说得似乎很顺其自然毫无痕迹,但于海东做不到,憋不住,很突兀地咦一声,问:“你有没有觉得柳妙最近有点儿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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