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狂 （二）（1 / 2）

她孕晚期的时候，肚子已经非常大了，郎中说她怀了双胎，稍有不慎可能一尸三命，那时候宋源已经不大出门，他把所有的公务都带到小院来处理，甚至会每天饭后陪着她散步，睡前都会和她腹中的孩子说会话，她有时候会想，她当初出生的时候阿爹阿娘也是这样的心情吗？想到阿爹阿娘她就默默地流眼泪，宋源就会抱着她哄，以后会好好对她，会照顾好他。她知道宋源有家室，甚至知道宋源有孩子，但是宋源每次抱着她哄她地时候她就会生出一种错觉彷佛她才是宋源心中最重要地人，她生地孩子才是宋源最爱的孩子。发作的那天是一个很美的黄昏，她坐在小院蔷薇花花架下盯着面前的宋源舞剑，傍晚的黄昏色彩斑斓，柔和的光线照进院子，微微的风把蔷薇花吹的满院子都是，那一刻她看着舞剑的宋源身上彷佛发着光，就像一块古朴温润的绝世好玉，让人离不开目光。突然开始肚子痛，她张了张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宋源抬头看到她突然发狂一样跑向她，抱着她往内室去。早在预产期之前，产房，郎中，接生婆都已经备下了，她进产房后，宋源便被其他人推出了房间，关上了门。有经验的仆妇对他说离生产还有很久，让他不要着急。他坐在院子里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听到产房传来汪碧玉痛苦的叫声，那叫声撕心裂肺，宋源突然有点后悔，他想到她才及笄，如果他早一点成婚，说不定再过几年女儿都有她这么大了，而她现在正在给他生孩子。他开始坐立不安，从来不信鬼神的宋源甚至开始祈祷母子平安。

在产房一无所知的汪碧玉感觉自己要被撕裂了，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她好想睡，身边的产婆给她嘴里塞了一片人参，一边让她配合节奏用力，但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眼前开始发晕。郎中见状不妙忙过来给她扎针，她仍旧没有醒。她记得她再次醒来是宋源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如果孩子生不下来，他就去杀了汪汶澈给她陪葬，她声音都发不出来但还是爆发了惊人的毅力生了一对龙凤胎，她也看到也宋源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生完孩子她就陷入了昏迷中，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乳娘抱着两个孩子给她看的时候她的心都要融化了，血脉关系真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哪怕他们还这么小，她都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们。从孩子出生后，宋源就再也没有在小院留宿过了，每次都是匆匆过来看一眼孩子就走，她甚至来不及跟他说上话。直到那次她去宋源的书房找本书，看到了他夹在书里的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汪汶澈三个字，她心惊得站都站不稳，这是宋源教会她认字后，她去书里找到这三个字临摹的，她都不记得那时为什么会写阿澈的名字。所以宋源早就知道她心里的人不是他？她想去跟宋源解释，可以张嘴却如鲠在喉，朱朝远必有后招，她和宋源长久不了，与其最后两败俱伤，让宋源离她远一点也好。

汪碧玉在这个小院子里带着两个孩子度过了平静的一年，年，两个孩子一岁半左右的时候，宋源又在小院里留宿了，当他抱着亲她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泪如雨下，看到她的眼泪宋源眼里的欲望突然褪得干干净净，他掐着她的脖子愤怒地问道：“你就这么不情愿？那当初为何要来我身边？”她只是哭，不发一言，宋源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就走了。再后来她就听说宋源要回晟京，那天晚上宋源来到她的院子告诉她要把两个孩子带回晟京的国公府认祖归宗，至于她，既然已经是他宋源的女人，这辈子也只能在这个小院子里，哪怕是死也要和葬在宋家和他一起。她不愿意离孩子太远，跪在地上求他把孩子留给她，他没有同意，她只能求他和她吃顿晚饭，宋源同意了。那天晚上，她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让乳娘哄着孩子早早的睡了，她对宋源百般轻言细语，哄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后来他们是怎么衣衫不整抱在一起的她也忘记了，但那晚她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他，宋源还要她唱安眠曲，当她断断续续唱着安眠曲的时候，宋源眼里的兴奋之色越来越浓，动作越来越剧烈，屋内的烛火摇晃，汪碧玉觉得自己像是在大海上漂浮的小船，如无根浮萍，起起伏伏。

第二天醒来，看着睡在身旁的宋源，汪碧玉竟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抚摸宋源新长出来的胡茬和微抿的薄唇，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好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汪碧玉心里竟生出丝丝心疼。突然手被抓住了，宋源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又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说道：“昨晚睡好了吗？”汪碧玉满脸羞红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宋源离开后便再也没有提带孩子去晟京的事。他回了晟京半年后又回来了，后来他们就像普通的寻常夫妻那样过着日子，直到两个孩子四岁的时候他开始不停收到晟京那边的信，他又回去了，这次回去了三个月才回，回来后宋源突然变得异常繁忙，他帮着布防敌军来袭，还多次带兵突袭敌营，很多次带着伤回到小院汪碧玉都不敢声张.....

再次收到朱朝远的来信是要她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小院，朱朝远并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他的人到了小院便把她们母子三人带走杀光了其他所有人。再次见到宋源就看到他的尸体躺在棺材里，穿着他银色的铠甲，她心痛得连眼泪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