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1 / 3）

“是家啊，家啊，真好。”楚媞心中甚是感慨。哪怕遮蔽风雨的，只是一间简陋的茅屋，但既然是自己的家，便是心安处。

“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二人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站在不远处。

妇人忽见到两个陌生人，又见二人衣着不凡，当即眼露警惕之色，再次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我家门口？”

那张满布皱纹的脸，在巽羽的泪眼中模糊一团。他的嘴唇哆嗦着，但却极力克制，只是哽咽着唤了声“阿母”。

妇人闻言一愣，抬起混浊的眼望着巽羽，踉跄几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好半天才颤抖着声音道：“高了，壮了！儿啊，你是我的巽儿啊！”

“阿母，是我！我是巽儿！”巽羽任由着眼泪滑落，他噗通跪下，给阿母恭敬地磕了头。

妇人弯腰扶起了儿子，颤抖着声音说道：“巽儿啊，都怪阿母没用，害我儿受苦了。”

楚媞站在一旁看着这幕母子相逢的情景，自己的鼻子也是酸了。她看着妇人略显佝偻的身躯，遂上前劝道：“进屋说吧，还有时间。”

妇人闻言看向她，“巽儿，这位是？”

楚媞知道巽羽是个忠厚本分人，于是抢在他说话前赶紧道：“我们是同事，啊呸，是同样侍奉贵人的，朋友。我们此次出宫呢，乃是奉了君上之命。”

妇人的眼神逐渐由疑惑到明白，“原来是这样啊，来，孩子，进屋坐坐。”她说着，一手拉住楚媞的手，脸上满是热情地邀请。

她的手上长着厚厚的茧子，粗糙而又暖和，然而食指却是短了一截。

这只手，很像记忆中外婆的手。

茅屋中陈设简陋，地上铺着破旧的粗草席，土墙上挂着蓑衣和斗笠。

楚媞和巽羽在一张干净的木桌旁坐下，妇人便张罗着倒水给她们喝。

巽羽俯了下身子道：“陋室如洗，照顾不周之处，请八子海涵。”

楚媞扬眉轻笑，“家里有家人，陋室就不陋。”

妇人端来两碗水，一人递上一碗。

楚媞道了声谢，端起碗来，一口气将水饮尽。

“孩子，慢慢喝，不急，不急啊。喝完了，我再给你倒去。”妇人笑着劝道，刚要端起空碗，却被巽羽伸手拦住。

妇人像做错事似的，略显局促地搓一搓手。

巽羽顿生愧疚，忙道：“阿母别忙了，坐着说说话。”

楚媞亦是笑道：“在宫中时，巽羽总是惦着阿母。如今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巽羽等着和您说说体己话呢，您还是坐坐吧。”

妇人眼中含泪，微微笑看着儿子。

她试图摸摸儿子的脸，可是那双粗糙的手还没碰到巽羽的脸，就又突然缩回去了，只是关切地问道：“巽儿呀，这些年你在宫中，可还好？有没有挨饿？有没有被欺负？”

巽羽摇摇头，“君上待我宽厚，吃穿都是最好的，阿母不必忧心。”

楚媞接言道：“巽羽甚得君上嘉奖，那可是君上跟前的红人，我们想巴结都赶不上前呢，谁还敢欺负他？”

“真的吗？”妇人脸上笑得花一般，“巽儿呀，你刚才说你们出宫，是奉了君上之命。既然是君上有命，你们先去忙吧。”

巽羽求救似地望向楚媞。

楚媞微一忖思，“不急，不急，君上是想吃鱼了。明日去买新鲜的鱼，再回宫去，倒也不迟。”

话犹未落，却听门外有人道：“阿母，我回来了！”

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楚媞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一个背着背篓的男孩进了门。

男孩身形瘦削，模样肖似巽羽。他身着布衣破履，却神采奕奕。男孩一进屋就看到两个陌生人，将眉头皱了皱。

妇人迎上前去，接过男孩的背篓，拍拍他身上的灰，“三儿，你二哥回来了！”

楚媞瞧着，这孩子的背篓中装了满满的猪草。虽是垂髫小儿，但已学躬耕力穑之事，实属不易。

三儿瞧了二人一眼，只微微点了个头，转身就出去了。

“三儿，三儿……”

妇人连唤了几声，仍不见他回头。她为难地看向巽羽，“这孩子就这样，不爱见人，巽儿你莫要往心里去。”

巽羽轻叹气，“我离家时，三儿还是襁褓小儿。三儿如今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他虽如此说，但眼中明显有失落划过。

楚媞看看他，忽发感慨道：“巽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