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彦（2 / 2）

，似乎有些为难，见楚媞眼睛盯着她，只得笑道：“快请进吧！”

“多谢，多谢，那吾就不客气了！”

楚媞才刚迈过房门，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是怎么的奇怪，像是刺鼻的腥味，却又觉得不贴切。

灼灼忽然开口喊她，打断了她的思绪。

“屋子里有些凌乱，楚八子可莫要笑话啊。”

灼灼的脸上有些尴尬，而且似乎羞于抬起眼睛来看她，只低头拨着火盆里的炭。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听到这个，楚媞心中疑惑愈盛。这屋子收拾得挺整齐的，哪里称得上“凌乱”二字？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怪味。

楚媞在火盆旁坐下，“灼灼啊，汝何时有空，去向林美人借她的狸奴来吧。这屋里不知何角落里，可能有只死去多日的老鼠。”

灼灼脸上一僵，随即抬手捂住鼻，“吾这几日一直觉得屋子里有股味道，还以为是因着下雪生霉了。阿媞这么一说，倒是有可能啊，吾怎么从未想到！明日，明日吾便去玉蕊院找林美人。”

“死老鼠若是腐烂发臭了，可能会使人生病的。灼灼，可不能忘记了！”

“好好，幸亏汝今日来了，吾都不知还有这种事，”灼灼说着，急急朝外面道：“小彦，快送热茶进来！”

楚媞问道：“吾怎么从未见过这个侍女？先前的侍女，不是叫玉儿吗？她人呢？”

“哦，玉儿呀，偶受风寒死去了。”灼灼将炭火又翻了翻。

“死了？”楚媞吃了一惊，疑惑地盯着她。

灼灼说话时语气平淡如斯，就像是在说什么猫狗虫类死了。就算没有什么深的感情，但毕竟是朝夕相处过的人，怎么神情这般淡漠？

楚媞又继续问道：“这事儿，吾等怎么都不知道？”

“只不过是一个宫人死了，怎会劳师动众？吾让永巷令为她置办了些许陪葬，永巷令命人将她带到宫外葬了。”

楚媞默了半晌，才道：“如此，挺好了。”

刚将木匣子打开，小彦已经进屋送茶来了，楚媞又重新将匣子关上。

小彦为她倒水时，从袖中露出手来，手大指粗，像是常做粗活的。

楚媞将木匣子搁在膝上，从中拿出一方帕子，将它递给灼灼。

白色的绸缎上，绣的是一枝并蒂莲，莲心隐隐可见。红白的花瓣，与碧绿的荷叶交相辉映，真是妙不可言。

“这绣得真好！”灼灼捧着帕子，由衷地夸赞道，“这是谁绣的？吾真想拜她为师！”

“这是韫珠绣的。”

灼灼手一松，帕子险些落入火盆中。好在楚媞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接住了那帕子，免了它变成灰烬的厄运。

“汝，这是怎么了？”

“无事，无事……阿媞忽然提起韫珠，吾这才一时有些失态。韫珠在时，常给吾送些吃的，吾尚未好好谢她呢。唉，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灼灼一面说着，眼泪禁不住地往下落，她忙拿起帕子拭泪。

楚媞心里的沉重也被勾起了，她只得劝道：“韫珠嘱吾将这些帕子送给诸位姊妹，想必也是给吾等留个念想。她若是知道有人一直想着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见灼灼的泪止住了，楚媞这才起身道：“好了，帕子已经送到了，吾的任务也就结束了！还有一人的没送呢，那吾就先告辞了！”

灼灼起身挽留她，“好不容易来一次，多坐一会儿罢。”

“不了，等天一黑啊，吾就不太想出门了。”说完，楚媞朝她摇了摇手，告辞了。

小彦此时正候立在院门口，见楚媞出来了，热情地先推开了门。

楚媞侧过头向她道谢，却在触到她的目光时，下意识地转头回避。

她的眼睛里，只有一丝冷意。

楚媞快步出了院门，往西走了不远，然后止住脚步。她抬头看那匾额，上写道“凌波院”。

她立在那里，发呆了半晌，微微鞠了一躬。真快啊，眼睛一眨，素光走了已经百日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去寻她的少年郎。

楚媞在木匣子中翻找了一阵，找出了一方绣着骏马和云朵的帕子，将它从门缝中塞了进去，这才转身离开了。

她要去的最后一处，是彩鸾的住处。

楚媞一直怀疑所有的魏女，除了素光和魏姬。

她找不到什么证据，只能选择试探。之前也未想到恰当的试探方式，如今多亏了这些帕子，还有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