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灯照月祝新年，只羡鸳鸯不羡仙（2 / 3）

海中不知为何，飞出两行对联

保家卫国，教子心岳母刺字

降妖除魔，忠君誓大圣题灯

题灯的人自己倒没什么感慨，魈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走吧。”

旅行者快步跟上：“我们先去往生堂吧，厌战应该在那边，想找她——”

话未说完，忽听街角传来一声倍儿精神的吆喝：“走过路过来看一看呀！ 降妖除魔护法夜叉木雕！新款盲盒上市！买一整套还送典藏款傩面呢！”

魈与旅行者对视一眼，得，不用找了。

厌战见到魈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前一摊手：“叔公海灯节吉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大庭广众之下，魈没办法拎枪出来敲孙子，只好摆出严肃的神情来：“你都成亲了要什么红包？你夫君……”

“您就当他死了。”厌战微笑，笑容里满是杀气：“我丧偶了不行吗？”

魈后半截的话全被噎回去了。

似乎是想重新开始话题，魈的目光动了动，扫过摊位上的木偶

“你不该卖这个。”他低声说：“夜叉一族只知杀戮，不是那种能为凡人带来吉祥好运的仙人。”

花灯的暖光照在厌战的双眸里，金莹莹的，像是悬于天穹的明月

这次她没有笑

“叔公，你的老古董念头是时候改改了。”

“夜叉一族，为璃月带来的千年和平，也不比什么吉祥好运差啊。”

见魈开口欲言，她把双手在摊案上一撑，堪称大逆不道地抢过话头

“要不是听王平安讲，我还不知道，现在璃月人都不知道护法夜叉的名号了？浮舍元帅，心猿螺卷两位将军，还有应达七舅姥姥……他们当年一心想着来到人间……现在的人却都不记得他们了。”

“——我不喜欢这个结果。”年轻的夜叉如是说

“所以我在这里卖木雕，还请云先生写了新的戏……我想让夜叉一族的名号在璃月人中口耳相传，让他们的形象留在璃月人的眼底心中……”

“也算是，完成了他们的愿望吧？”

魈沉默了很久

“你说的没错。”他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复杂，带着一点微妙的欣慰：“ 就这么做吧。”

“哎，好！”厌战喜笑颜开地说

她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偏头小声补充了一句：“何况连帝君都支持我卖偶，他老人家还从我这定了一整套护法五夜叉的典藏版呢！”

魈：“……”

“给我也来一套。”降魔大圣斩钉截铁地说

等魈捧着木偶匣子从人群中挤出来，才想到自己没办成风神嘱托的事儿，顿时就风中凌乱地傻了

旅行者看着路灯底下茕茕孑立孤苦伶仃的护法夜叉，再次扶额并深刻觉得，让这位斩妖除魔可以，去说合人，实在太难为他了

他摸摸下巴，提议道：“这事吧……您是长辈不好开口，厌战有没有相熟的同辈？姐妹闺蜜之类的？要不要问问她们？”

魈思索了一下

“有。”他果断地拎起腰间的香炉，掐诀施法动作飞快，宛如找到救星一般

香烟缥缈间化作人像，那是位粉发鹿角的少女

旅行者呃了一声

“降魔大圣，您找我有事？”烟绯问

刚一听厌战的名字，烟绯的脸色就是一黑，看她的表情，让魈说完话都是出于礼貌了，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她开了口

“我没这业务也没那能耐，”烟绯干脆地说：“大圣，您另请高明吧！”

随后她唯恐避之不及地把仙术传讯给掐了

魈捧着香炉，表情里带着一分绝望二分茫然三分空洞四分生无可恋，杵在那半晌没动弹，随后把香炉一揣，用一种仿佛要英勇就义一般的神情，抬腿就要又往厌战面前走——

空中忽然传来羽翼破空的声响，一个人影，不，鸟影从天而降

“本仙刚刚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此地有趣事发生？大圣，可否讲上一讲？”留云借风真君如是说

卖完了盲盒，厌战正在收摊，忽见路灯投下的一个影子正慢慢凑近来，这形状细长条，怎么看怎么不像人形……

她一抬头，留云借风真君正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海灯节啊，年轻人都成双成对地去看花灯了，小鸟儿你怎么没去？没人陪你吗？”鹤形仙人语重心长地说

厌战一见她脑海里立刻警钟长鸣，上次这位很会聊天的仙人一张嘴给自己带来的惨痛社死经历她可还没忘呢，哪敢接话茬？

可惜留云真君的话头从来不需要人回，她自己就能聊得很开心：“可怜的小鸟儿，母胎单身婚姻状态还是离异，确实没人陪。”

“哦不对，小鸟儿你成亲了。那怎么不见你相公？”

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