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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比致郁四十七(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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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西是个懂事孩子。

她礼貌地感谢了逸王的称赞,仍旧从大局出发,考虑到北境王的爱女之心,坚持拒绝了公主加入将军府的请求。

公主和逸王的表情同时变难看了。

公主:“你嫌弃本宫?!”

莱西眨眼:“非也,我只是比较懂事。”

说罢,还看向逸王,像在请求后者的认可。

逸王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地忍下了莱西给他的这一巴掌:“……真识大体。”

公主急了:“陛下若是不下旨让我跟那头狼崽子住一起,我明日就离开钤都!”

“狼崽子?”逸王的目光飘到莱西身上,多出几分幸灾乐祸。

其他朝臣与家眷也偷偷打量着莱西。

公主不提还好,她点出来之后,众人越看莱西越像小狼,都以袖掩面,无声窃笑。

有了旁人暗暗附和,公主扬眉吐气,挑衅似的朝莱西哼了一声。

逸王摆摆手:“公主旅途奔劳,此时应当疲乏不堪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又给将军府拨了一批宫人,叮嘱他们好好伺候北境公主,却让她带来的随侍和使节都安顿在驿站中。

散席前,莱西借人流遮掩,在乌月酬身侧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然而楚春信不在。

如今莱家势大,即便楚春信只是苑秋同母异父的姐妹,乌月酬也不会平白得罪她。

多半是白日她没去城门迎北境公主,太子为了全公主的脸面训斥乌月酬,让他迁怒楚春信了。

莱西慢吞吞地品了一口特供给百官家眷的薄酒。

最能保护楚春信的,就是让莱家长长久久地繁盛下去。

但从古至今就连皇权都几经更迭,寻常人家,更难有长久立足的。

从她的角度来看,楚春信此着实在不算上乘。

不说逸王老来多疑,即便朝局平稳,乌月酬也并非良配。

他性情残暴唯我,喜怒之反复无常比他老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今他依然是不得势的皇子尚且好些,他日若叫他掌控实权,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莱西想劝劝楚春信。

明知她是梦中人,莱西还是想多说一句,仿佛这样就能消解她倾听时过于冷漠的罪孽。

沈重澜在叫她了。

她饮尽杯中酒,把随形的阴影并两滴残酒倾在地上。

点点水渍在砖上洇开,涂上几点柔和的灰色。

脚尖在上面碾一个来回,颜色就融化得更多一点。

莱西等到酒液完全被砖缝吞没,撩起衣袍,缓缓走到沈重澜身边。

廊柱后的阴影里,鬼鬼祟祟地探出一颗脑袋。

宋青云目送莱西离开,卷起画纸,藏到了衣襟内。

他怕纸坠地,缩头缩脑含胸驼背地走到宫门口,为免惹人起疑,时不时掩口鼻打个喷嚏。

天是愈发热了。

轻薄的衣装会露出纸张的形状,宋青云特意多穿了两件内衬,又在官服下加了新裁的外袍,好模糊纸页边角凸在官服上的轮廓。

宫门外并无马车等他。

他如今声名狼藉,车行不肯与他交易,怕也被人戳脊梁骨。

先前能蹭韩小姐的车马,被迫和离之后,这点利惠自然也是没了。

他只能靠双脚自己走。

好在京郊的牙行不认得他这张脸,他还能买到一个伶俐的小厮。

小童在出宫直走第一个小巷里等他。

二人碰面后,宋青云骂骂咧咧地脱了官服,想把累赘的中衣一并拽掉。

越没什么就越在乎什么。

手都碰到衣领了,他又想起自己是读圣贤书的人,可不能光天化日之下亲手更衣。

宋青云瞥小童一眼,确认他并未看到自己的小动作,拿出手,欲盖弥彰地拍平了衣领堆挤出来的褶皱:

“你先回府,路上别叫旁人看见,否则大人我要罚你三个月的俸禄,可记住了?”

他薪水给的原就不多,再罚俸三个月,小童今年铁定买不到过冬的衣裳了。

即便宋青云的要求无礼得堪称天方夜谭,小童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明白的大人。”

宋青云从他谦敬的态度中获得了一份安慰,又说了他好一会儿,方沿着巷子的另一头挤到街后。

此处通常无人路过,顶多也就各家家仆办事时会从此经过。

采买和倾倒垃圾之类的活儿清早就做完了,这条路应是谁都不会在的。

宋青云猫着腰,沿墙根拐了个弯,背靠大树,盘算着该怎么将画递给裴开霁。

他的位置和国公府后门间,隔了条仅供人侧身通过的小路。

这个距离正好方便他观察国公府的布局,也不易叫家丁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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