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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比尔下午回古灵阁的办公室,他在那里有一份坐班的工作。听说之前是在埃及做解咒员,为了凤凰社特地申请调职回到英国。莫丽说要去买食材,屋子只里留下我们三个人。

和上午一样的尴尬氛围又一次向我袭来,我快要疲于应对他们俩之间产生的奇怪气场。我只好说,我要到楼上睡个午觉,便匆匆躲进了二楼的卧室。只有这里的床铺被清理过,我将自己的身体扔进床铺中央。

我永远不指望,也不该指望别人帮我改变这股恐惧,可是我现在的疑问是,我连恐惧的源头都不知道。或许小天狼星向我表达的是,虽然我惧怕狼人,尤其是现在,和莱姆斯关系比往常更亲密的现在,我惧怕的狼人也只是书里的一幅插画,一个存在于我脑海中的想象。但又如他所说,真正见过狼人变形之后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书上对狼人变形后的状态解释是:失去自我意志,完全兽化,极具暴虐性,容易攻击人类。这意味着和狼人相处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因为一时的疏忽,把自己放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中,而杀死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杀死自己。莱姆斯有可能杀了我。我会死在莱姆斯手下,尽管他是无意识的。

我阖上眼皮。

我还爱他吗?

23

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我的大脑告诉自己要休息,于是我跌入了意识深处的海洋。我像是断电一般停止思考了将近一个小时。比起承受压抑的空气带来的窒息感,放任自己被意识所吞噬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随后,我的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一大片草地如海水的波浪一样起伏——是莱姆斯住的屋子背面的景色。隐隐约约还有晨露的味道飘进鼻腔,我好像自己也身处其中,感觉到叶片的边缘在摩挲我的脚踝。

我抬起脚往前走,海风一下子吹起我的头发,将所有发丝胡乱扔到空中。我在强烈的日光直射下眯起眼睛,聆听急促的湍流与草地互相拍打的声音。

泥巴种、狼人、骗子和小偷。一个一个闯进我女主人的房子,这群肮脏的东西玷污了高贵的布莱克家族的祖宅。该死的狼人又带进来一个血统不干净的杂种,老克利切该怎么面对女主人,他太可怜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床铺边上有个皮肤皱缩的家养小精灵,用他牛蛙般沙哑的声音念念有词。他的模样很老了,快要和挂在楼梯间上的家养小精灵的脑袋一样,蝙蝠翅膀一样大的耳朵耷拉在头的两边,里面长出了一大堆白毛。

克利切!小天狼星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十分生气。干你自己的活,别去打扰别人。

这个叫克利切的小精灵用他肉乎乎的鼻子哼了一口气。少爷这个讨厌的、忘恩负义的下流坯,伤透了他母亲的心——

克利切,听到了没有!我再说一次,别去烦别人!小天狼星的声音离二楼越来越近了,一直到他停在卧室门口,克利切也没有挪动一步。他一点都不怕小天狼星,反而说些变本加厉的话来:少爷把那些脏东西、社会败类运进女主人的家,布莱克家族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严重的侮辱。这是糟蹋女主人的心,败坏布莱克的名声——

小天狼星怒吼。克利切,你说够了吗,是不是我的命令都不管用了!

不,少爷,克利切永远服侍高贵的布莱克家族。克利切朝着小天狼星鞠了一躬,又骂骂咧咧地挪出卧室。杂种、败类、泥巴种怎么敢睡女主人的床,真是恶心,女主人会对克利切说什么,她肯定会失望的——

克利切!闭嘴!小天狼星几乎用了响彻整栋房子的声音朝克利切大吼,却只能得到克利切又一个鞠躬,和依旧疯子一般的低吟。

他踱步进卧室,对我说了声抱歉。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变得疯疯癫癫的。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女主人?少爷?这真的是你家?

是啊,是我家。也是布莱克的祖宅,我父母的家。他们十年前就死了。

他在我旁边那张床铺上坐下,眼神还停留在卧室门口。

莱姆斯呢?

出去了,在你离开后不久。

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他说晚饭前回来。他鞋也没脱,就把腿放在床上,整个人陷在被子和枕头之间。

你这样看起来好像被床给埋了。

是嘛,我倒觉得很不错。一天难免要有几次要对付克利切,他安静下来还是很舒服的。

你要睡午觉吗?

不,我要找你谈谈。

找我谈谈?我皱起眉,找我谈什么?

那个——博格特。

你先把鞋脱了,莫丽如果看到你不脱鞋就躺在床上,她会尖叫的。

小天狼星哼哼两声,不情愿地踢掉自己的两只长筒靴。

我们两个就保持着躺在各自的床铺上的姿势,好像两个躺在棺材里的人,都把双手交叠在胸前。可能他觉得太过古怪,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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