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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轿车一声轰鸣,驶离地库拐上大道。

赵斯昂单手把着方向盘,右手伸向旁边,覆在昝欢额上探了下温度,皮肤相触时灼人的热意和汗水的黏腻让他皱了眉。窗外街景快速掠过,赵斯昂随手关掉车内暖气,又从车顶的纸盒上扯了两张纸巾给她,“擦擦。”

昝欢抬手接过,靠坐在副驾,胡乱往额头上招呼一通便了事,高烧使得身体发热不止,手心都冒着汗,她将脸贴向带着凉意的玻璃窗,借此缓解不适。

她在家睡了一天,落雪何时停的都不知道,路上的积雪早被环卫铲了干净,只余绿化带的植物上附着的厚重雪白昭示着大雪曾至。

隆冬的夜空总是比盛夏更黑更沉,带着股特有的凄意。为喜迎元旦,街道两边的树杈上挨个儿挂着细小的红色灯笼,此时被夜风裹胁,肆意飘荡。

昝欢靠着车窗无精打采地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街景,想着上回生病好像是四个月前,离订婚还有一个月左右,她去申城参加舞蹈大赛,拿了奖便喜滋滋去京市找许徵,结果发现他出轨了。

她和许徵大吵一架,灰溜溜搭高铁回了宁城,她耗费所有精力来告别这个她从年少就心生喜欢的男人,然后便大病了一场。

出了那样的事,她却不知该向谁诉苦。沈静与Zoe正处在热恋期,两人又忙着工作交接回宁城,昝欢不忍拿这种感情破事去搅扰她,而自己唯一称得上亲近的母亲,却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像个外人一样奚落甚至冷嘲热讽的落井下石。

怎么好的昝欢已经不记得了,但当时的感觉却很清晰,难受的程度比现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比较庆幸的是,这次生病,身边多了个会带她去医院的人。

噢,不仅带她去医院,似乎到此都没出言责备过她。

可能是联想到上回生病母亲的冷言冷语,昝欢撇撇嘴,似是为了进一步确定,开口问向车内另一个人:“你会骂我吗?”

赵斯昂闻言侧头睨了她一眼,红灯还有三十多秒,他打着方向盘将车拐进左转弯等候区,待车停稳,这才缓缓开口:“骂你什么?”

“嗯……”脸贴着车窗的那一小块地方已经不再有凉意,昝欢偏头移开,脑袋向后靠在座椅上绑着的小靠垫上,思索良久,待红灯变绿灯,车子重新起步,她才不确定地道:“骂我这么大人了还感冒?”

赵斯昂不置可否地啧了声,在昝欢觉得下一秒可能就要迎接劈头盖人的嘲讽时,听到他说:“感冒只是普通病症,不分年龄,人活着就不可能避免得感冒的风险,这没什么值得被骂的。”

没有被骂,昝欢松口气的同时,隐隐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雪虽然铲干净了,但路面却易打滑,赵斯昂把着方向盘,尽量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加快速度。

离倚水居最近的人民医院平时只有十来分钟的车程,但雪天路滑,用时相对就久了一点。赵斯昂在保安的引领下将车开到露天停车场,随后熄火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的车门。

昝欢烧得有些迷糊,脑筋转得比平常慢半拍,见赵斯昂站在外面,也怔怔地盯着他。

赵斯昂看了她几秒,似无奈又似无语地叹了口气,俯身将半个身子探进车内,替她解了安全带,随后一手穿过后腰,一手穿过膝弯将她从车内抱了出来。

停车场没什么建筑遮挡,夜风从风口处袭来,将昝欢别在耳后的头发吹散开来,长头盖了半边脸,那冷意似要将天灵盖给掀了。昝欢发着烧,体热得厉害,被夹杂着寒意的夜风兜脸一吹,倒是舒服了不少,连带着朦胧的记忆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想起高一那年,无意中在袁思雨的手腕上看到许徵买给喜欢之人的礼物时,失落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她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虫,不想一个人回家,便祈求赵斯昂等她一起,还骗他说自己是因为月考考得不好所以不开心。

当时赵斯昂也是像刚刚那般,一本正经的用“读书顶个球用”的歪理来安慰她。

他似乎总能抓住“话糙理不糙”的精髓,而昝欢居然都真的有被宽慰到。

两只手都被占了,赵斯昂侧身抬脚踢上车门,车门嵌进车身,“嘭”地一声响,将昝欢飘到九年前的思绪拽了回来。回神后发觉自己竟被某人抱在怀里,刚被夜风吹散的热意又齐齐聚集到了耳朵尖。

昨晚两人不欢而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今天自己就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倒像是碰瓷。

昝欢脸皮薄,毕竟赵斯昂并未接受她的道歉,人家加着班还赶回来送自己来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未婚夫妻不过是给外人听的名头,实际如何他俩都心知肚明,若再承他的情,昝欢怕自己还不起。

思绪翻转,昝欢扯了扯他的衣袖,说:“我自己走吧。”

赵斯昂垂眸睨向她,薄薄的一层镜片,挡去他眉眼间自带的些微笑意,抿唇不语时,绷直的下颌线合着居高临下扫来的淡漠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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