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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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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下钥——”

内监的长腔回荡在夹道里,接着,古老的朱红大门便缓缓地阖了上去,啪嗒一声,利落地挂上了闩,拔出的钥匙放在手里轻颠,继而慢悠悠地踱远了。

顺宁宫里,灯火辉煌,恍如白昼。

蔺嘉月便坐在案边批复内阁递上来的折子。

褪去厚重老成的朝服,此时的太后,看上去就如一个清冷恬静的闺阁女子。

刚沐浴完,一头柔软的青丝披散着,因她惧热,身上只穿着齐胸襦裙,上乘的朱红软烟罗覆在那凝脂一般的肌肤上,使得白嫩的皮肉也透出了一点红晕。

她看着递上来的折子,渐渐攒起了眉心,须臾将折子丢在一边,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伸手摁了摁太阳穴,懒洋洋的媚态浑然天成,却好像一朵夜里肆意绽放的玫瑰,美得危险而张扬。

未几,她清亮的眸子又恢复了神色,仿佛将才的刹那间的疲惫只是别人的错觉。

“仲夏,宣摄政王进宫商议政事。”

“是。”这个叫仲夏的宫女应了声喏,便退了出去。

虽然朝臣都知道,摄政王漏夜进宫是常有的事,但却没有人会想到,两个势不两立的人,会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就连顺宁宫里,除了几个极为信得过的宫女,其他人,对这眼皮子底下的明目张胆的私·通也是一无所知。

若说他们势不两立,倒也不至于,不合却也是真的不合。

原本就是两个心怀不轨的人,为了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如今失去了共同的利益,难免要起纠纷。

好在他们都是沉得住性子的人,即便失去了同一目标不要紧,互相虚与委蛇着,也能压榨着对方最后一丝价值。

床滚了不知几回,温言软语也各自说了一箩筐,可谁都没有交付过真心。这就是他们的现状。

仲夏径自寻了太监柴维,向他传达了娘娘的口头懿旨。柴维也是个机灵人,听后一溜烟地往宫门跑了。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魏邵已迈入了顺宁宫。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嘉月眼风一扫,侍立在侧的宫人们,全都自觉地退了出去,甚至还熟练地还替他们掩上了门扉。

娘娘不让侍奉的宫女太监们议政,所以他们自然得离得远远的,免得不知哪一天,脑袋就落了地。

门一关,殿内便只剩下一对男女。

魏邵没等她开了口,便起身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替她拢了拢滑下肩头的领子,然而还没有拉上来,只听啪嗒一声,手背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蔺嘉月看模样不过是个娇娇女,可作为前朝第一公主,她的身手丝毫不逊色于男子,这一巴掌拍下去,可不是打情骂俏,而是实实在在的打到了筋骨里。

魏邵默默收回了手。

好在他并非文弱书生,积年累月的劳作和操练,筋骨练就得比寻常人要硬些,饶是如此,手背上也传来一阵阵酥麻感。

魏邵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能上手解决的事,绝不开口解释。

他暗暗转动手腕活动筋骨,忽地,他的手伸到了她的后脑勺上,将她牢牢地摁紧,低下头便含住了她的唇,娴熟地滑过她的贝齿,缠住了温软的舌。

正值气血方刚的男人,仅仅一个吻,便已然滚烫了鼻息。

就在喘息渐促,差点无法自拔之际,他终于克制地放开了她。

身下的女子眉眼渡了一层欲色,看上去更加妩媚动人,黑黝黝的瞳孔里恍若盛着万千星辉,直勾勾地盯了他一瞬,忽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摄政王,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本宫了吧?”

论起虚情假意,魏邵早已从善如流,他勾唇也轻笑一声回,“娘娘天姿国色,臣若不是心悦于您,又怎会心甘情愿做您的面首?”

可这话,狗都不信。

更别提蕙质兰心的蔺嘉月了。

当初,他骤然出现在朝堂,先皇起初并不信任于他,是她帮他获取先皇的信任,作为交换,他则需要助她杀死先皇。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利益交换,就连床上的温存,也常常暗含机锋。

“魏邵。”

“臣在。”

她笑弯了眼,声音也软和下来,糯糯的,像是怀春的少女,“记住你说的话,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缺了一个,谁都不好过,你说是与不是?”

她说着便扑进他怀里。

男人不能惯着,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才是永恒之道。

魏邵垂眸看着那她头顶的旋儿,就如她一样倔强,几根柔软的绒毛直挺挺地立着,弄得他脖子痒斯斯的。

他跟着笑起来,喉头滚了滚,缓声道了一声,“是,臣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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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临朝称制的太后可自称为朕。

②帝王为讲论经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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