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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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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拉动分毫,反倒响起一阵让人牙酸的“嘎吱”声。

戏怜不由松了手,门外的北无歌也长长地“嘶――”了一声。戏怜张张嘴,下意识道:“抱歉。”

“没事没事。”北无歌呼出口气。戏怜看不见他的神色,但能听出他还是笑着的,“不用开了,门从外面锁上了。”

“锁上了?”戏怜皱眉,才反应过来,抱歉道,“不好意思殿下,阿姊出去做事了,怕她不在时有人找我们麻烦,便常常锁上门。”

她向前轻轻走了一步,北无歌似乎也是紧挨着门板站着,二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近了不少。北无歌声音沉沉,隔着一层门板传来:“嗯,我知道。”

“殿下知道?”

“来的路上……”北无歌顿了顿,才道,“正遇上了阿姊。”

“她……说什么?”戏怜选择性地忽视了北无歌的称呼,轻声问。

北无歌笑了一声,无奈道:“她说她门锁了,钥匙没带,让我赶紧回自家,不然就在怜月楼门口淋着罢。”

戏怜一时哑然。她赶忙道:“殿下,阿姊出门那时候雨只有一点点大,她没那么狠的,您……”

“嗯,没事,我知晓。”北无歌轻声地说,忽然又开了个玩笑,“如果当真那么狠,我也心甘情愿。毕竟是想把人家妹子拐走的,人家气大点也正常。”

戏怜忽然说不出话了。

这么些日子来,北无歌一趟一趟地跑来,日日来了都忙着跟戏月笑着周旋。戏怜常在戏月身后,眉目温和,也不插话,偶尔看他一眼。

也不知为何,这一眼又常与北无歌撞上。

北无歌也常是笑,似有若无对她眨眼,于是对戏月说话那一瞬便心不在焉。

这么些日子,戏怜被戏月护得严严实实,半句没同北无歌多说过。她几乎是要忘了,北无歌是冲她来的,北无歌――据他所说――喜欢她。

可她其实还是没忘。

戏怜闭了闭眼没应声,开口时语调仍同方才一样,不急不缓,温温和和,道:“殿下在外面淋湿了吗?没带伞吗?”

“我出门时没下雨,走了三两步才一点点下起来的。”北无歌沉默一瞬,也语调自然地带过方才那句话。他道:“怜月楼门口挡得也很严实,只不过……”

只不过雨还是下得大,他衣摆已完全湿了,脖颈间也全是雨意。他还是将话咽下去,反笑道:“淋不湿的,不用在意我。你回去罢,我只在门口避一避,雨小些便走。”

戏怜应了一声,还是没走,陪着他站了一小会儿,忽然又钻进门房里找出把伞来,努力地把左侧的木门往外推:“殿下,您能不能稍微……”

她话还没说完,北无歌听着嘎吱的声响已自觉动手从外拉起了门。二人一个推一个拉,总算是撑开一道不算太小的门缝。戏怜松了口气,将一把纸伞从缝中推了出去:“殿下拿好。”

北无歌怔了怔,赶紧接住那把伞,看戏怜松了手才缓缓撒手,看木门复回原位,他笑道:“戏楼里不是不能用伞?”

伞音同“散”,戏楼子里提起的确是不好的寓意。戏怜温声道:“那也不能不用了吧。平日里讲究着些,少提些,这就够了。”

北无歌撑起手中的伞,伞上是梅花的图样,雨水砸得已经湿了一片,红痕艳艳地露出来。他看着门板,看着门板后的戏怜,笑道:“原来如此,谢姑娘讲解了。”

戏怜掩口道了声不敢。

北无歌已把伞完全撑开了。他单手举着,慢慢走进雨中,忽然道:“后天,我来还伞,姑娘能为我开门么?”

戏怜听着淅沥雨声,也听着雨砸在北无歌伞上碎裂的声音。

她轻轻呼出口气,道:“那便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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