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地厚颜打牙祭（2 / 2）

“姑娘鼻子好灵。”浣墨掩唇轻笑。

之所以让她去找迎春，其实也是绣橘炖了汤，腾不开手，因此便让她来请迎春回去。

葱葱郁郁，颇有雅致的竹林中，绣橘刚好将吊着的汤罐子从火上小心拎下来，回头见了迎春二人，便笑道：

“姑娘快来，尝尝这刚炖好的野鸡汤。”

“哪来的？可别告诉我，是你打的。”迎春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还有这些野炊厨具，我怎么都没见过？寺里买的？”

借是不可能的，这样荤的东西，就算洗干净了锅碗再还回去，也太不敬了。

“是小陈将军送来的，说是有人托他采买些野炊用得上的灶具，要轻便好看又耐用的。”

绣橘说着，还从小荷包里取出了一小撮盐撒好调味，端到迎春面前，“至于那野鸡子，还有两只，拴在竹林子深处先养着，都是他路上顺便买的。”

“有人？没说是谁吗？小陈将军我记得虽然出身不俗，但是他自幼叛逆，十岁上就隐姓埋名自去参军，如今一路靠着军功不到三十就升到了将军，应该也算个大英雄了，怎么会做这些琐事？”

浣墨扶迎春坐下，一边问。

“他爱做就做，自然有自己的原因，有什么好问的。”迎春开口，阻止了绣橘的话，只是问她，“没人看到吧？可给他谢银了？”

“没人看到。小陈将军拎了个黑漆漆的大包袱，这一篮子器具，包括锅碗等等，都放在了里面。那野鸡也是，还好没扑腾，塞在里面并没动静，况且他行伍之人，浑身生人莫近，谁敢细瞧？”

绣橘笑道，说完又有些为难地看看迎春的脸色，

“只是，他不要银子，只说……只说……”

“说什么？”迎春问。

“他说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也不是为了银子跑腿的人。若是姑娘真要谢，自然知道该谢谁，怎么谢。可若是姑娘为难或者是不肯，那便算了，不值什么，请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绣橘说完，看迎春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略有些毛毛的，又看看浣墨，却见对方比自己还要茫然。

野鸡汤鲜香得很，迎春足足吃了两碗，待得放下碗时，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你们也吃吧，这偷偷吃的东西不好带回去，你俩就在这里吃干净了，骨头也埋好，可别留下什么痕迹叫人看到。”

迎春看看天色，距离寺里晚课时间还早，这些东西实在难得，她知道，不光自己，这两个丫头上山后也一直少吃荤腥，怕是同样馋坏了。

知道迎春素来不大讲究那些规矩体统的，绣橘和浣墨也便不客气，一齐行了礼后，便都端了碗席地而坐，开始吃起来。

“坐着罢！不过是石桌石椅而已，还讲究什么。况且你们这样盘腿坐地上，就不怕弄脏了衣服，回去叫人生疑？”

迎春无奈，一手一个把人拽起来，摁到了是石凳上坐了。

之前她也说过几次，可惜这些丫头死活不肯和她同桌而食，甚至一个屋吃都怕冲撞了，迎春劝了几次，到底愿意等她吃完离席了再上桌，只是死活是不敢一起坐着吃的。

迎春也不勉强，否则在她屋里坏了规矩，出去不好说，不仅坏了自己名声，连带着这些丫头们自己日后也不好做人。

“其实大师早说过了，姑娘用饭时自在屋内，不必介意前院，他也早早吩咐了寺内众人，未得居士吩咐，擅入者一律打死。

如今我们院说是在山上，可其实和大明寺根本是两处地方，姑娘就算在屋里吃荤腥也不怕的，何必这般小心。”

浣墨一边给绣橘盛了汤，一边小声道。

“姑娘素来谨慎，你懂什么！”绣橘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一边还挪出手来敲了浣墨一下，

“这里到底是大明寺地界，往前十几步就是下山的阶梯，不到一刻钟就能到寺内的藏经楼，你不严谨吃素也就罢了，难道还想在咱们院里烤肉不成？也不怕熏坏了寺里清修，佛祖降雷劈你。”

“小声点。你们就没想过，那小陈将军五大三粗一壮汉，骑的又是高头大马，还带了偌大一个包袱上山，有多少双眼睛看到。”

迎春回头，低声提醒她俩，“就算猜不到是什么，可他包袱空空地下山，难保没人会有联想，回头又传出我和他私相授受什么的，不麻烦？”

“啊，那姑娘怎么不早说，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就回去吧？”浣墨一听，立刻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