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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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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枝翻看着笔记本,只觉得齿冷。她一直知道组织的做法游离于道德边缘,但这个,依然超乎了她的概念。

一页一页,尽是鲜血。

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人一定要拯救,巨大的灾难一定要阻止,仅仅为了探究收容物的本质,就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将他人的生命虚掷。青枝止不住地发抖,当年这种事情,是仅仅发生在这个组织分部,还是在其他分部也同样如此?

脱离了制约的权力,到底可以衍生出多么庞大的恶?

青枝最终把目光停留在她要完成的那一页记录。根据提示,记录要点被分门别类地列了出来,大致涵盖了男人点火后表现——那些仪器和摄像头无法捕捉的微妙神色与情绪,以及她对于火焰的主观感受。

按照正常的流程,记录员会被注射一定剂量的□□和□□,精密配比后的药物能够帮助记录员保持既镇定又清醒的精神状态。

根据前几次实验结果,这种石鲸的精神影响似乎在男性个体上更为显著,因此后期的记录员都选择了女性。

而发生记录员死亡的几例,五名是由于初期实验方案不成熟,三名在实验过程中意外接触到了火焰,两名苯二氮?类药物失效,最后两名则是精神失常最终导致死亡。

“所以,我们开始?”健壮男子——青枝瞟了一眼笔记本上的资料,他叫杨平,三起谋杀案的凶手,按照正常流程三个月前就应该被执行死刑。

青枝奇异地并没有感到太多恐惧,或者说,好奇心压倒了其他感受。她透过屏幕见过这一幕太多遍,以至于现在并没有真实经历这一切的实感。

但组织特意安排女性D级人员作为记录员,说明一定有录像和摄影、甚至隔着单面镜的研究员都无法捕捉到的细节。

仪器和人是不一样的,激素、电波、气味、感觉,这些都无法通过画面和声音传达。青枝注意到记录里各位强调了她个人对于火焰的感受,然而非常奇怪的是,没有一个记录员在给出详细的反馈。

沉思间,杨平已经把石鲸抱入了容器内。她立刻回过神,递上角落里的汽油桶——一瞬间,她有种助纣为虐的罪恶感。杨平轻嗤着瞟了她一眼,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犹豫。青枝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竭力保持神情平静。

杨平抱起汽油桶向石鲸上洒去,青枝配合地拿起角落的喷火装置,架在对方的肩膀上。隔着防护服的手套,青枝忽然发觉到,他的皮肤发冷,颈后冒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

他在恐惧。青枝缓慢地意识到了男人的色厉内荏,这一点让她心情极为复杂。看着对方点燃喷枪,石鲸燃起幽蓝的火焰——

下一刻,她进入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玄妙状态。

她很轻盈,她是意识之海的一段波涛,是时空未竟的歌,是流淌的古老语言,是不死不灭的爱欲之火。她听见鲸鸣,看见无穷无尽的蔚蓝波涛,涌动无尽的、缠绵的爱意。

她想要拥抱那些波涛,那些火焰,想要沉湎于狂爱中热舞,想要亘古地存在,也想要瞬间地毁灭……

然后,极其突然地,那些画面与感受全部消逝殆尽。

青枝死死闭上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她感觉浑身汗津津的,后背湿得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猜想自己大概很是幸运,她有过意识化的体验,更训练过无数次如何条件反射地隔绝视线——那些火焰,那些鲸鸣,是另一个世界的召唤,更高纬度的、精神上的求爱。

那只石鲸在悲鸣着,请求着与它的半身合为一体。这种被火焰激活的、对于融合的强烈信号不仅蛊惑了人类,甚至意外地拉近了两个极度相似的时空。

这就是John寻找的介质。

青枝半眯着眼睛,侧头望向石鲸的方向,杨平已经完全被那种火焰的魅力所摄,正向石鲸的方向伸出双臂。

青枝感觉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自己的灵魂仿佛高高在上地俯瞰着这一幕。烈火、罪犯、身穿白色隔离衣的,仓皇而犹豫的灵魂。

她不应该干预这个过程,如果时空性没有完全回归,发生在杨平身上的事情并没有盖棺定论,而John和Rose正忙着摸清监控室的方位——她需要这份录像带。她必须要这份录像带。没有这个起因,组织根本不会向她伸出援手,她就没有办法隔绝谬误的影响,更没有机会与博士重逢。

青枝想起笔记上那三起谋杀案,那些受害者,他罪有应得。青枝硬起心肠想道。

拽着杨平在走廊上一路狂奔时,青枝恨得想要甩自己两个巴掌。麻醉弹在她身后飞驰,青枝极为灵活地闪向走廊的拐角,她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但研究所的结构图她早就烂熟于心——她得回到塔迪斯那里。

“为什么?”杨平声音低沉,这些跑动对于他来说似乎并不吃力。

青枝闭口不言,拽着他跑向另一个拐角,对他指了指头顶的通风管道。安保人员很快就可以追到这个拐角,他们的时间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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