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我拿出手机要打车，却被马程程制止了，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说：别啊！你今天晚上别回家了，跟我去酒店，咱俩睡一个屋！

我想到明天上午还有些发布的后续工作要处理，婉拒了她。

她听到我还有工作，失望地撅了撅嘴：那好吧！那我们先送你回去，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鉴于酒店的位置离我家并不远，我便没有拒绝，只是对某位司机说：到时候把我放酒店门口就行。

林风眠没有接话，直接在导航界面输入了酒店名字。

我权当他是默认了。

经历过郑瑞一事，回去的路上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马程程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明显想问我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倒是金花婆婆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反常地捅破这层窗户纸，侧头问我：镜镜，刚才那个人是你前男友吗？

彼时恰好遇到红灯，林风眠猛地一脚刹车踩下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异常尖锐刺耳的声音。

车内的人被震得前倾后倒。

马程程小半瓶水全洒在了身上，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林风眠你开得什么车？有你这么踩刹车的吗！

哪知肇事人不仅毫无悔过之心，反而还不悦地回看了受害者一眼。

我见势不对，唯恐他们下一秒就要吵起来，连忙从包里翻出纸巾，堵住了马程程的嘴。

金花婆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块小毛巾递过来，一边好言好语地哄着老婆，一边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镜镜，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纯好奇，你要不想回答就当我没问。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了他一眼。

总感觉他根本不是自己想问，而是在帮某个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的少女当嘴替，毕竟此刻少女本女正假模假样地擦着衣服，却暗暗竖起了耳朵。

你就宠她吧！

这一口狗粮吃得我简直塞牙。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出言解释道：不是，就是普通同学，毕业之后就没联系了。

马程程忍不住插话：那他喜欢过你吗？或者，你喜欢过他吗？

我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别胡说，郑师兄研究生时期就结婚了。

听到这个答案，马程程的八卦心瞬间裂得稀碎，面露失望地“哦”了一声，转过头却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脸崇拜地说：不过镜镜你好厉害啊！竟然是博士！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喘气的博士！

……

那我恭喜你啊！

马女士！

大约是因为我把话说开了，车内的气氛顿时好了不少。

马程程和金花婆婆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林风眠收回撑着下巴的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他的手很好看，皮肤白皙，骨节修长，尤其是抽烟的时候，有一种慵懒得近乎颓废的美。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盯着他的手看，我慌忙收回不得体的目光，将头扭向了窗外。

下半夜的城市街道空空荡荡，橙黄的路灯掠过树梢，落下斑驳而破碎的影子，像是王家卫电影里的场景，暧昧又迷离。

车子在酒店门口缓缓停稳。

我抬手要去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了。

驾驶座上的人不咸不淡地开口：儿童锁。

我隔着椅背瞪了他一眼，慢慢向右边的车门挪去，车门却在马程程下车之后，自动关上了。

我僵了一秒，下意识去拉车门。

果然，也被锁上了。

我不解地问林风眠：干什么？

他却对我的质问充耳不闻，摇下车窗对着刚下车的两个人说：你们先上去，我送她回家。

说完便合上了车窗，丝毫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做完这一切，林风眠才悠闲地转过头来问我：地址。

我看着他不说话，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他也不着急，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整个人舒服地靠到座椅上，慢悠悠地说：我明天反正没什么事，可以和你在车里坐一夜。

谁失心疯要和你在车里坐一夜！

我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却只能暗暗憋下这口恶气，咬牙切齿地报出了我家的地址。

林风眠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抬手去导航上输地址，刚输了两个字母又停下来问我：哪个li？

我两手抱胸语气不善：美丽的水，长江的水，紫禁城里的后花园！

林风眠显然听出了话里的怨气，打字的手顿在屏幕前，皱着眉看了我一眼：博士这么了不起？

我在心里恶狠狠地说：对，就是这么了不起！

嘴上却一言不发。

林风眠又看了我一眼，重重地在导航里输入了地址。

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