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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票(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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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潺潺,孙皎如的手在水柱下面久未离开,掌心的蒜瓣被冲掉了也毫无反应。

“真过得好,就不会在别人家住了。”孙皎如声音低哑,似喃喃。

听到这话,岑诗月心里很难讲是什么感觉,堵得慌。

话里的懊恼与悔恨向她袭来,她被撞得无措茫然。

岑诗月忍不住会想,原来她是知道的。

会忍不住想,当初的离开和经年未见或许是真的有苦衷。

孙皎如还想带着她去国外,那是不是说明,还是放心不下她的。

她是不是,不是没人要的。

理智拉扯之间,只要她还留有渴望,用心建立的防线只会更加不堪一击。

“我去一下洗手间。”岑诗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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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用过饭,岑诗月一再坚持不用送,孙皎如还是跟着两人去了外面的地下停车库。

孙皎如把岑诗月的围巾往上拉了点,跟每个慈爱的母亲都会做的事情一样,温柔而专注的把落在她眼皮上的碎发别到耳后,面色带笑:“回去的路上注意点,雪天路滑。”

下一句应该是,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但是两人现在都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或者说孙皎如应该从李钰那边拿到了岑诗月的电话,只是从来没给她打过。

“嗯,我先走了,你回去吧。”岑诗月退了两步上车,关上车门之前又说了声再见。

孙皎如挥手。

车子慢慢驶出去,岑诗月侧着身子,脸靠着车窗,紧闭的车窗被她摇下来一点,又按上去,好久之后才坐正身子。

等红灯,周望从口袋里面抽了个东西出来丢到岑诗月腿上。

岑诗月拿起来一看,是一张支票,金额是四百万。

“看来你妈嫁的是真的不错,四百万眼睛不眨的就给我了。”周望说。

“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你去洗手间那会。”

半晌后,岑诗月把支票放回周望的大衣口袋,“给你的,收好。”

看来孙皎如已经了解了她为什么会住在周望家的前因后果,把钱还清的同时,还多赠了一百万。

本来以为,按孙皎如之前的态度,岑诗月这次上门会被借着病情的理由,游说她留下来,没想到只是让她吃了顿饭,旁的没说。

周望吊儿郎当:“我当时还以为电视剧里面的豪门伎俩要在我面前上演。”

岑诗月:“什么伎俩?”

“就是……”周望把嗓子拉尖了一点:“拿着钱从我女儿的身边滚开。”

岑诗月被他声音逗的发笑,随着他的话胡诌:“我就只值四百万?”

“明明才值三百万,你妈完全是哄抬猪价。”周望不留情面。

车内放着轻缓的音乐,伴着两人的笑声,后面,笑声消寂。

岑诗月盯着前方的车流,闷闷道:“她今天说回国其实是想带我去国外。”

“哦。”周望握方向盘的手紧了下,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又问:“你怎么想?”

“不怎么想。”

“奥。”

车内沉默,前一刻还轻松的氛围,此时有些凝结成冰。

“我就是在想,”岑诗月把身体侧着对着周望那边,眼睛朝着他优越的侧脸,“她以前为什么离开,现在又为什么回来?”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法言说和难以琢磨的理由,当事人都不一定分得清是不是自欺欺人的借口,事在人为,我们一般看的是现在。”他偏过头看过来,柔声道:“牵绊,是最难理解的东西。”

“你搞清楚了原因就能弥补这些年你寄人篱下没有她照拂的日子吗?”他自问自答:“并不能。”

“所以,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你现在想怎么处理跟她的关系。”

周望把脸转回去仍说着:“不论是重归于好,还是挥手陌路,你都稳赚不亏。”

静默后,岑诗月说:“我突然发现。”

“我是个大帅比?”

“你是大帅比这件事不用突然发现,我第一天就知道。”岑诗月情绪放松下来,语气调侃却郑重:“我是突然发现,你居然还是一个哲学家。”

“没办法。”周望笑:“谁让你是年级第一,我是你公开的徒弟,哪天别人问起来,我总得会说点酸话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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