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阳光炽烈，就连风的温度都是滚烫的，走了二十多分钟的路，秦玥额头覆盖了一层细密汗珠，碎发粘在脖颈上，她停在一片树荫下歇了歇，一串光着脚的小孩打闹着从她面前跑过，为首的手里举着根细细的树枝，树枝顶端用一根细细的线拴着只金黄色的蜻蜓。

蜻蜓在空中飞得摇摇摆摆，秦玥看着一群小孩儿跑远，伸手探出树荫，碰了碰阳光，温暖鲜活，如同现在的她。

秦玥弯唇轻轻笑起来。

“姐——”一道稚嫩的嗓音在秦玥身后响起，接着就是一小串碎碎的脚步声，秦玥循声望去，来人正是原身的亲妹妹秦星。

她两步走过去，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小孩，一手拎着她背上的背篓，一手取下头上的草帽盖在她头上。

背篓是家里自己编的，多是大人在用，这么大的背篓，能装下五六个秦星这样小身板的姑娘。

秦玥把背篓放到地上，蹲下身，摸了摸兜里，什么都没摸到，她顿了下，拿起盖在篮子上的帕子给秦星擦了擦脸，从篮子里摸了个水瓶，拧开递给她，“喝口水缓缓。”

秦星捧着水瓶咕噜噜喝了大半瓶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瓶子，一双水洗似的黑亮眼睛看着秦玥，“姐，你好啦？！”

“嗯，”秦玥应了声，摸了摸她晒得红彤彤的脸，入手小小的，没有属于小孩儿的柔软奶膘，瘦得可怜，“背着背篓要干什么去？”

“奶说让我去山上捡点细柴。”

“捡多少了？”秦玥问。

“三背篓了，欢欢姐说不够，让我再捡两背篓。”秦星答道，脸上没什么抱怨或者不乐意的神色，而是习以为常的平静。

秦玥捡掉她身上沾着的枯叶，揉了揉她的肩膀，“不管她。”

秦欢跟秦进先两个人，一个懒一个馋，没有富贵命一身富贵病，在家里的事基本不沾手，什么都指使秦星干，这会儿让秦星回去指不定又要被叫着做这做那。

秦玥把篮子放到背篓里，把背篓背上，牵着秦星的手，“走，我们去给娘送水。”

为了方便每年秋收的粮食运输，这一段地是村里用心修过的，不想其他地方要么是黄泥土路，要么就是细细一条的石板路，这条路上铺了碎石子，平整度比其他路高不少，就是一不小心容易被突出来的石块硌一下。

秦星没光脚，穿了双灰扑扑的黑布鞋，秦玥嘱咐了句：“小心看路。”

“嗯！”秦星牵着秦玥的手甩呀甩，高兴得不得了。

两人牵着手走到了稻田，秦玥放眼望去，成片成片的金色稻田连成一片，秦玥上辈子只在图片上看过这样的画面，这是无论再怎么高像素的机械描摹出的震撼，金色绵延成浩瀚的海，呼吸间是象征着丰收的稻香。

秦玥定定看了许久，秦星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蹦蹦跳跳往秦家人的方向去。

秦玥留在原地，心绪震荡，穿越至今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对她来说，如梦似幻，她几乎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直到现在，她才有了那么几分真实感，她嘴角弯起一个笑，把背篓放到田坎上。

“玥玥。”

秦玥转身，看清身后的人后将手里的水瓶递过去，“娘，喝点水。”

秦母是五八年下乡的知青，距今快二十年了，二十年的下乡生活磨掉了她身上很多的东西，除了仍能在五官中隐约窥见她年轻时的姣好容颜，她已经完全地融入了大湾村。

原主记忆里的母亲虽然生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但她仍是温室里精心培育的花，漂亮、柔软、脆弱，她不善言辞、逆来顺受，唯一的逆鳞就是原主，她对原主宠得近乎溺爱，当初要不是原主也同意辍学，她甚至想去卖血给原主凑学费。

秦母是菟丝花，但她的大树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原主，所以书里原主自杀后，她也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秦母结果水瓶却没有喝，她看着秦玥问：“玥玥，怎么出来了？当心吹了风——”

“娘，”秦玥打断她，“我好了。”

“好了也该在家里歇着……”秦母小声道，说着担忧地转头看向某个地方。

秦玥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看到了流言中被原主送情书那位，她抬脚过去。

“玥玥，”秦母拉住她的手臂，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秦玥递给她个安抚的眼神，拿开她的手。

“方知青——”她扬高声音，有意让周边人都听清她的话，“方便聊一下吗？”

此言一出田间无论是割稻子还是打稻子捆稻草的人俱都停下了动作，扭头朝他看过来。

“秦玥，你要不要脸？”一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生把怀里的稻草垛往田坎边一丢，叉着腰皱眉看着秦玥，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冲上来咬她一口的架势，“人方浩说的很清楚了，对你没意思，你的行为对他来说是种困扰，你懂不懂什么叫困扰？！你是没长耳朵还是听不懂人话，纠缠不休的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