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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凋绿叶(5)(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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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微有些血丝,“为什么无法对我忠贞?难道……你真的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而若玦原本是坐着,在听见“丑事”二字时她便已经站了起来,她盯着裴嘉,觉得彼此都很陌生。可裴嘉仍是把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若玦生平第一次感到愤怒。

她不悲伤,而是愤怒。

可惜她早被灌下哑药,她的愤怒无处发泄,她只好拿起笔用记忆中不多的文字将愤怒写出来。她不会运笔,每一字都写得歪歪扭扭,却力度十足,差点就要把纸撕裂。

她有太多想表达,记不得字,她便拿出《魏国诗选》一个字一个字对照着写。

而这期间,也伴随着裴嘉有些崩溃的一声声质问。

若玦颤着手写完,将那张纸狠狠地扔在裴嘉身上,而后走到他身前,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

裴嘉怔愣,顾不上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他展开那张纸,上面扭曲的字写着:“先帝从未碰我,且忤逆他的下场很惨,新帝强.暴了我还将我毒哑,我找唐湛学字才能写这些告诉你,裴嘉,你根本没信过我,从头到尾,我只想好好活着,你们却都想我以死证清白,我偏不。”

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他就这么加在她身上。而忍了这么久,学文学字,耗费她这么多精力,就是为了写出这回应。

若玦摔门而出,却又顿时迷茫,不知所从,无论是昔年皇宫,还是这偌大王府,给她留的始终都只有这么偏狭的方寸之地。

如果是这样活下去,她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

裴嘉最终顶住父母的压力,还是把若玦留在府上。

为她,他已经不孝,若再辜负她,他就更罪孽深重。

可若玦却再没对他笑过,眼神中的冰冷让他生出一丝恐慌。

道歉的话他无法低声下气地说出,他只能拼命对她好,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尽管若玦不屑一顾。

秋至,府上有了白事。

裴沅因忧思过重、心有郁结病逝,去世前,给府上每个人留了一句话,她给若玦也留了,写的是: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侍二夫。

若玦把它撕了,就像裴沅把她的“谢谢”撕了。

裴嘉那几日极其憔悴。

若玦望向庭外,秋风萧瑟,落叶疏疏,果然是嘉木凋绿叶的时节。

再晚一些,若玦给裴嘉写了一张字条: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裴嘉先是不解,而后是不可置信,“若玦,什么意思?”

若玦写道:“你永远不会忘记,我曾属于别人。”

裴嘉沉默了片刻,“我能接受。”

若玦摇摇头,“我永远也无法重回十四岁,而我也无法忘记那些话。”

“若玦,那是我口不择言我承认,我道歉,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若玦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而裴嘉也在这样的眼神里慢慢静默。

“我不会放你走。”他道。

而后,他又给院里加了许多护院仆婢。

裴嘉再来,已经是三月后的冬日深夜,还是若玦十九岁的生辰。

裴嘉难得喝得醉醺醺,他捧着若玦的脸道:“若玦,我……想再纳个妾,我……我要对她负责。”

若玦轻扫他脖上红印,眸色淡淡,一丝波澜也没有。她推开他,继续阖眸睡觉。

裴嘉却似乎陡然清醒,“若玦,你为什么毫无反应?”

若玦睁眸,依旧淡漠,似乎在问他,她该有什么反应。

“今日是你的生辰,你的丈夫说要纳妾,你为什么不气?为什么不骂我?”他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却似哀求地问她。

她侧过身去。

她给过他答案,可他却不遵循。

裴嘉到底没有真得再纳妾,王府又平静了大半年,终于有一日,裴嘉平静地和若玦说:“官家赐婚,要将吏部尚书的女儿许配给我,我无法拂逆官家旨意。”

他隐隐,探究地去望若玦的眸眼。

那眸眼如平湖,一丝波澜也不起,也压平他心底最后一丝波澜。

一年多的时间足以想清楚,当初若玦说的是对的,他们永远不可能释怀,与其横生怨怼,不如放过彼此。只是他们的纠缠,若是停在十五岁前,倒也是极其青涩美好的。

如果所有故事的结局都和它的开头一般美好,那四季中也不会有秋天和冬天。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他道。

·

裴嘉给若玦留了很多财宝,可若玦只拿走三两银子。

若玦回想起小时候被断言,她活不过二十岁,而她二十岁的生辰恰要到了。从小皇宫的滋养,让她身子看起来越来越好,可莫名越接近二十,她就越想回归故里。

素日里,也并没什么思乡之情。但她还是顺从内心,准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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