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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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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道:“谢卿,朕今日免去你太常寺少卿一职,调任靖京府尹。今后,你务必用心任职,不可辜负朕之期望。”

谢劲松再叩首,道:“臣,谨遵圣意。”

“且慢!”

就在这一切即将尘埃落定之时,变故突生。

这群朝臣们个个人精,很快就察觉到了此项任命的不和谐之处。

刚刚不是在讨论靖京牧的问题吗,怎么一眨眼就被拐到靖京尹了?还不经朝议地直接授职,授职的还是一个外戚?

陛下,你在拿我们这群重臣当傻子摆弄不成?

率先开口阻止的是喷人能力最强的御史台,只见一名年近三旬的年轻御史跨步出列。

“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靖京牧一职关系重大,岂能一言而决?况且,谢劲松一无才学,二无履历,三无功勋,陛下却任人唯亲,破格擢拔,恐遭天下非议。”

随着他话音落地,又有七八个官吏出列奏禀,神情激愤,更有甚至直接开骂。

“陛下,沈御史所言极是。亲小人,远贤臣,任人唯亲,独断专行,这岂是明君所为?”

“不错,前朝外戚之祸,殷鉴不远,陛下岂能重蹈覆辙?”

“微臣以为,陛下不仅应该收回成命,更应该下罪己诏,明诏己过,痛改前非。”

“臣附议,请陛下下罪己诏。”

“圣言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臣附议,请陛下下罪己诏。”

“大靖的江山社稷,岂能如此儿戏?请陛下速速下诏罪己,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

霎时间,朝议气氛剧变。

群臣们喊打喊杀,几句话就把季挽舟骂成了一个肆意妄为的不世昏君,仿佛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行一般。

高立于玄台上的季挽舟神情清冷,居高临下地冷冷注视着这群所谓的“诤臣”,横眉冷视,不发一言。

面对她的冰冷目光,这些人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骂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

奇怪,不该是这样啊。

陛下这是什么眼神?

往常她面对这种阵仗,不应该是诚惶诚恐地俯首认错?

“骂完了?”季挽舟寒声问道,“还是骂累了?要不要歇一歇接着骂?放心,朕有的是时间听你们的‘逆耳忠言,殷殷劝谏’。”

这几人心神惊悸,喃喃不敢回答。

最后,还是最先开口的沈御史头铁,继续梗着脖子道:“臣等一心为国,陛下为何出言嘲讽?如此这般行径,岂是……”

“岂是明君所为!”季挽舟出言打断,并替他把话补全,“朕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们还有没有点儿新词?”

沈御史愤愤然地继续开口:“陛下,你……”

“你什么你?”季挽舟再次截断他的话头,反口质问道:“朕问你,你入仕几载?”

“微臣生性顽愚,二十七岁才中得进士,后入翰林院听政一载,去岁转入御史台担任御史一职。”沈御史嘴上说着顽愚,神色却是极为傲然。

年仅二十七岁就高中进士,他觉得自己有足以自傲的资本。

季挽舟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看着他,道:“的确顽愚!你可知,谢卿年仅十九便高中探花?你说他一无才学,那你算什么东西?”

沈御史脸色剧变,就要开口狡辩,但季挽舟却并不给他机会。

“谢卿入仕三十载,历任中枢地方,辗转多职,从无疏漏,肃宗皇帝信之爱之。这就是你说的‘二无履历’?他要是没有履历,那这满朝文武谁有?你吗?你有吗?”

“臣……”沈御史面色涨红,张了张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季挽舟继续冷语质问:“先帝一朝,谢卿铮铮铁骨,多次不顾自身安危地犯颜直谏,哪怕被免职罢官,他仍旧在筹建乡勇,守土安民。无论为官,还是为民,他都劳苦功高,功勋卓著,又何谈‘三无功勋’?”

沈御史的面色从涨红转为惨白,面如死灰。

“说朕任人唯亲,还要朕下罪己诏?罪什么?寻常百姓尚且知道‘内举不避嫌,外举不避亲’,你难道要朕放着这么一位治世贤臣不用,去做一个沽名钓誉的所谓‘明君’?”

季挽舟对沈御史的话逐条驳斥,历数谢劲松的功劳苦劳,字字如剑,句句如刀,闻者无不动容。

沈御史瘫跪在地,叩首道:“臣,臣失言……”

“失言?你是失言吗?”季挽舟哂笑,“你说,你真的是失言吗?御史的确有风闻奏事之权,但却不是让你们信口开河,邀直买名!”

说完这话,她不再搭理这几个所谓“诤臣”,目光看向最前方的尚书令裴坚,问道:“裴相,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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