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妥，只觉得听它说话很舒服，像聆听一位远行归来的挚友，将旅途上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承认你独一无二，”白猫扬起它的长尾，悄无声息地逼近燕来的眼睛，仿佛野兽与强敌对峙，“只有你的意识之海是蓝色的，就像你的眼睛，但是......”

在放大了无数倍的猫瞳里，燕来清晰地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只见利爪挥来，视线一黑，燕来顿时被一股力量拖下水面，咸水呛入口腔，身体越陷越深。

白猫的最后一句话在耳畔萦绕不去：“我最讨厌蓝色。”

街上小贩叫卖棉花糖的吆喝声，菜摊前讨价还价的争吵声，女人们招呼客人的嬉笑声......

嘈杂的声音由小变大，越来越清晰，燕来猛地坐起，子弹贯穿胸口的痛感还残留在身体中。

燕来下意识伸手去摸伤口，只摸到一层光滑的皮肤，连包扎的痕迹也没有，更不可思议的是连那些陈年旧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低头的同时，脸上的一层白色纱跟着落了下来。燕来看着这东西，觉得眼熟。

十六岁之前，燕来一直按母亲的要求白纱蒙眼，以瞎子的身份在“温柔乡”打杂长大，时不时遭到鄙视和殴打。

如果不是看在花魁的份上，燕来这个没用的残废早就被他们扔出去，饿死在大街上。

燕来只能透过白纱看到母亲的轮廓，她华服曳地，成套的金饰缀了满头，只是个轮廓也可以动人心魄。

作为她的女儿，燕来却只能日日在后院做着永远做不完的杂活。她也曾扑在母亲身边哭诉，质问为什么。

母亲的手抚过燕来的头顶，她语气温柔且坚定：“我的宝贝不属于这里，你一定可以走出去。”

年幼的她不懂母亲的用心良苦，长大明白后，却已生死永隔。

在这弱肉强食的地下城，美丽是一种错误。

此时，燕来坐在“温柔乡”的楼顶，看着上面不知多高的黄土穹顶陷入沉思。

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除了她，没有人能爬上来。

她可以揭下白纱肆无忌惮地看，看地面上灯火通明、善恶纷扰，也看远处漏下金光的大天井，那是她曾经最向往的地方。

大天井是地下城唯一有光的地方，只属于西城最尊贵的主人。

燕来也曾有机会借钟情的特权享受一番，可是这个笨蛋却从不踏足那片地方，怎么拉都不肯进去。

钟情......他怎么样了？

虽然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但燕来想先去瞧一瞧他。

站起时不慎踩到边上的水坑，脚尖很快传来冰冷潮湿的触感。燕来有些不解，自己明明已经很久没穿过布鞋了。

借着水坑的反光，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头发很久没有打理已经结块，满是泥灰的脸颊脏得看不清本来的颜色，碧蓝的眼睛是身上唯一干净的地方。

我难不成回到了小时候？燕来震惊。

忽然，楼下传来一个男人大声叫骂的声音。

燕来趴到屋檐边向下看去，那男人肥头大耳一脸粗鄙，指着“温柔乡”的大门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她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男人，经常花大价钱定下花魁，稍一不称心就又打又骂。

母亲就是被他打出一身病，最后死于呼吸衰竭。

这个男人只是刚好有点钱，便找上了女人中最有名气的那个，借此展示力量，以满足扭曲的自尊心。

燕来立刻翻下屋顶跳进熟悉的房间，只见母亲一身狼狈地躺在地上，华服堪堪包裹住颤抖的身躯，连哭泣都要压抑着不敢出声。

门口站着几个看热闹的女人，嬉嬉笑笑地说着风凉话。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时，竟是这样凄惨的场面。燕来气得直抖，转身就把门口的女人撞到一边，自顾自朝楼下跑去。

两三人被燕来撞上了墙，痛得哎呦直叫，其中一人指着燕来尖叫道：“燕来，你个狗娘养的原来是装瞎呀！”

楼里的女人们立刻齐刷刷地向这个方向转过头来，无一不带着怀疑的目光。要知道她们看燕来长大，这小畜生什么时候没瞎过。

燕来懒得跟她们纠缠，习惯了作为高位者掌控别人的生杀大权后，她再也不计较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

在客人们诧异的目光下，燕来抄起大厅桌面上用来吃肉的刀，飞一般蹿出了窗户，稳稳地落在路面上。

她要干掉那个害死了母亲的男人。

追过一个转角，只见那男人悠哉悠哉地走着，一身横肉随着步伐上下抖动，嘴里嘬着牙缝里残留的食物。

燕来毫不犹疑，冲上去瞄准脖子一刺。

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捂着冒血的脖子瘫倒在地，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只是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