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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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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拉与雷娅不同,只会几句简单的中文,所以责初只能用德文回应她。

“齐小姐见谅,我跟我姐姐不一样,是跟父亲长大的。不过听齐小姐德文讲的很好,想来我们之间交流也不会有障碍。”克莱拉见她走过来,就又不客气地坐下。

责初打她自报家门就在心里打嘀咕,又听她喊的自己齐小姐,就反复想着一会儿要怎么接话,却听她说的是:“齐小姐有东西落在我房间里了,我专门来还。”

“有东西落了?”责初身子刚贴上沙发坐下,想到她说的房间应该就是自己借住在雷娅家时睡的那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有什么落下了。

克莱拉见她垂眸思索,打开随身的手提公文袋,从里面取出一本书,责初这才恍然大悟。

克莱拉把书放到茶几上,说:“搁在了窗台上,我姐姐说之前就是齐小姐住过,我想一定是你落下的。”

责初瞟见了是什么东西,就没再将目光落在上面,挂上笑脸说:“是我落下的,谢谢尤利特小姐了,还烦你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不麻烦。”克莱拉说,“我也是想来亲眼见一见齐小姐。”

责初微笑同她打来回:“我也看雷娅提起你时神采飞扬的,当时就想,能有幸睹一睹真人就好了。”

倒是克莱拉先不屑应付了,起身拎起包,提了提嘴角,说:“那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再和齐小姐聊天。”

责初也起身说:“我送送尤利特小姐。”

说是送,不过也就几步路走到大门口,克莱拉自己开的车来,坐上驾驶座,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搁在车窗上跟责初说:“对了,我姐姐有事回德国了,走的很急,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你要是想给她写信就寄那个地址,我留了字条夹在齐小姐书的扉页了。”

责初听她这么说,内心五味杂陈,面上却不露痕迹,说:“谢谢你,我会给她写信的。”

田妈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等克莱拉的车子开走了,才凑过来问:“小姐同她聊什么呢?”

责初往屋里走,瞥到茶几上的那本书,说:“就是送东西过来。”

田妈走过去翻看,实质半个字看不懂,但她最是会装模作样,捧着像个正经读书人,同责初笑说:“想来小姐落什么也不会落书本的呀。”

责初无动于衷,只说:“第一页夹着的那个字条你别弄掉了。”

田妈这才翻到纸条,见上面也是两行洋文,觉着头晕,皱了皱眉说:“小姐这像是做保密工作。”

责初笑话她说:“说的像是写着汉字你就认识一样。”

田妈抬起头说:“字我不认识,可这中国话我还是听得懂的,小姐同上一位尤小姐谈天的时候,我也不似今天这样杵在边上充丈二和尚呀。”

责初倒了杯水倚在沙发靠背上,笑了笑说:“你把书搁我包里吧,我明天带学校去。”

书不是责初不小心落的,是她不要的。搁在窗台上,走的时候叫年妈给扔了,年妈不是记性不好的人,却不知怎的还留在那儿。责初懒得多想,觉着既然兜兜转转又回到她手上,还是不要暴殄天物了好,东西又有什么错呢。

第二天赖教授捧着那本书,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瞧了瞧,说:“《Aus dem Leben eines Taugenichts》,你可神通,又是哪里淘来的?”

责初笑了笑说:“在国外的时候买的,先生上次不是说想读艾兴多尔夫,我正巧有原本,就野人献曝,希望先生喜欢。”

“诶,哪里的话,我晓得你是忍痛割爱,我拿来看一看就成了,等看完了就给学生们吧。”赖教授说,“只是这德文我才学习入门,叫我现在看这原本怕是吃不消。倒是可以寻一寻有没有什么英文、俄文的译本,对了,你不是对艾兴多尔夫研究最深,可有做这卷的翻译?”

责初神情闪烁道:“做过,只是后来觉得太困难,便没再做下去。”

“这怎么行呢。”赖教授放下书,抬头摘了眼镜,严肃道:“做学问最忌讳半途而废,我瞧你也不是个遇到困难就轻易会打退堂鼓的人啊。”

责初解释说:“先生,我并不是浅尝辄止,是真的能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胡说。”赖教授从桌上的讲义里翻了一本册子出来,指给她看,“这海因里希的《还乡曲》你翻译的多好,‘死亡是严寒的黑夜,生命是闷热的白天。’,瞧瞧,这意境和韵律都到位了,哪里是什么能力的问题。”

”这不同的…“责初没了底气,但嘴上依旧坚持,“是先生对我期望太高了。”

“是你妄自菲薄。”赖教授一字一句说,“都说万事开头难,你连最难的都过去了,怎么就坚持不下去了呢?文学研究可以探讨,方法总比困难多,你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先生,道理我都明白,可我怕画虎不成,误导了读者,反而弄巧成拙。”责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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