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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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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开言堂顶层的沐莲间里,姬靖兰正襟危坐,神情凝重。宋诲儒坐在他面前,面有愧色。

“宋先生此举轻率了。若当日风妤坚持要羿侯彻查西苑猎场遇袭之事,恐怕宋先生难以全身而退。”

宋诲儒拱手,低声叹了口气道:“臣一心只想着剪除祸患,确实鲁莽了,臣愧对公子的信任。只是臣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既然刺杀之举已被风妤洞悉,她为何非但不借此机会揭发臣,顺带打击姜珩,反而要在羿侯面前替臣解围?……实在是令人费解……”

宋诲儒的眉头越攒越紧,“如今回想起来,她当日在祭典后言语试探臣,倒更像是……更像是故意要引臣出手,去刺杀她,否则,她不会对一切都防备得如此周全。宋立回来说,早从偷猎熊崽开始,他已经被风妤的人盯上了。

“但是,她故意引人出手,不惜以身作诱饵,甘冒被刺风险,却又不是为了剪除对手、一网打尽,这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背后还有更大的图谋?”

姬靖兰心头微微一震,他回想起昨日洛泱泱跟他说过的那句话:“它至少能证明两件事:第一,宋诲儒是真心为你谋划,为保护你不惜承担失去姜珩信任的风险,他应当是可信的;第二,你们也应该知道,你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

他不愿让自己这么想,但事实却摆明,她故意引人出手,不惜以身作诱饵,甘冒被刺风险——为了他,是唯一说得通的理由。

“宋先生,从今往后,请你以保存自己为重,不要再以身犯险。”姬靖兰一顿后,更加郑重道:“也请不要再对风妤擅自出手。如此扰乱大局之事,我不愿再次发生。”

宋诲儒一愣,他所了解的姬靖兰才学卓绝、睿智、冷静、深藏不露,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猛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宋诲儒霍然起身,跪倒在地,磕头道:“臣知罪。”

***

洛泱泱虽然答应了姬靖兰要给他修葺整饰新居,但最终并没有那样做。只是赏赐了他一笔银子,让他自己去找可靠的人张罗。

姜政所赐的宅院曾经为一个陵州的富户所有,装潢陈设还尚未陈旧,家具也都是现成的,略加修葺便可入住。刚入秋,姬靖兰便离开三顾馆,搬了进去。

近日,洛泱泱听得马房来报说惊涛已经奇迹般逐渐康复的,她闲来无事便到自家马房里看望惊涛。

她一边伸手轻轻捋着惊涛的鬃毛,一边听马房管杜江事绘声绘色地汇报着:“……哎呀,惊涛刚送回来那会儿,血流了这么老多,爪印这么老深,小人一看啊,心里就拔凉拔凉的,这怕是凶多吉少!可小人想,这是替郡主出力受的伤,再这么艰难也要把它救回来!幸得郡主福泽深广,这惊涛啊,它也争气,奄奄一息了数日,竟然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好了起来。

“要说这惊涛,真不愧是郡主的马,又是长期跟了袁统领的,它特别通人性!那洗伤换药得是多疼的事啊?人他也受不了啊!可这孩子从来不喊疼……呃,我的意思是,它最多叫唤两声,躲都不躲,更不会尥蹶子伤了大夫,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您看,它现在伤口完全愈合了,一天能吃十几斤草料、粮食,好的很!小人看哪,这马就跟人一样,知道有人关心它、盼着它好,它就有奔头了,噌噌好起来了。”

洛泱泱笑了笑道:“这事你办得不错。桑梓,叫严管家那儿赏杜江三个月的俸禄。”

桑梓颔首应道:“是的,郡主。”

杜江受宠若惊,连忙磕头道谢。

他起身,目光落在洛泱泱身边的桑梓身上,逮着洛泱泱去逗弄别的马的空隙就小声问道:“嘿,桑公公今日是怎么了?打从进了这马房就没说过一句话,是哪儿不舒服了?”

其实洛泱泱也瞧得出来,自打奉命送走了姬靖兰,还给他牵去了几匹好马、送出去几车文房珍玩,桑梓回来自己倒生起了闷气,整天的精神不振。虽然干起活来不见得就比平时不利索,但是话明显少了,这有一说一的风格谁见了都不适应,就差没把“我受委屈了”写在脸上了。

洛泱泱故意道:“桑梓,你这是不舍得靖兰?我这就送你去他府上,做个管家?”

桑梓苦着脸道:“郡主,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不是……这不是替您不值吗?”他可算逮到机会吐苦水了,“你说这姬公子受了郡主您多大的恩惠,得了郡主府多大的好处,要是没有您处处为他着想,他能有今天吗?你瞧他,羿侯赐个府邸,他连做做样子推迟都不带推迟的,迫不及待就跑得没影了……你说他、你说他……他对郡主有半点忠心吗?”

杜江皱起眉头,点头道:“不错,这人跟马一样,长得是好是赖,是跑得快还是耐辛劳,它都有用得着的地方,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必须忠心!”

洛泱泱淡淡一笑,“难道他先在我面前假模三道地哭几天,生离死别、欲罢不能的,然后再走。你觉得就对得起我了?”

杜江又道:“哎,那更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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