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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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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韫说看完日落就送蒋今池回去。

光是牵手,就能在阒暗无人的地下停车场待三个小时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守时?

晚上十点,外婆即便不睡觉也已经关了电视回卧室,蒋今池以为开门迎来的是一片黑暗,出乎意料地有光。

客厅明晃晃的大灯开着,叶一雯抱手斜靠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等了她多久。

蒋今池走进去,一声不发地低头换鞋,叶一雯把电视声音调小,突然发问:“你去哪儿了?”

“琴行。”说完,蒋今池转身进房间。

叶一雯放下遥控器,从沙发起身。

蒋今池背对着叶一雯,站在书桌前,假装忙于收拾桌面,没有感觉到叶一雯跟在她之后也进来了。

“今天的情况,你要我怎么办?他们都是你谢叔叔的朋友,是客人,我难道要和客人翻脸?”

怕吵到另外一间房里的外婆,叶一雯边关门边说。

门彻底合上前,这是最后传到客厅的声音。

接下来,门板后的话音低低嗡嗡,多半是叶一雯在说。

她先是责备蒋今池不应该在客人还在的时候,负气冲出家门,让她和谢少东下不来台,再是晚归。

叶一雯下午不到六点就来外婆家等她,等到十点人才回来,期间电话打不通,她找不到人,担心蒋今池在外面出事,说了一大堆,最后说到她自己身上,她也有错。

错了就改,就弥补。

“你跑出去把你谢叔叔吓死了,本来就是他的朋友到家里来做客,朋友的孩子把你琵琶砸坏了,最歉疚的是他,我们说好了,看你哪天有空,我们三个一起去琴行重新给你买一把更好的,你看行不行?”

对于孩子来说,父母有对发生在他们身上,好的坏的所有事件的决定权,这是父母对子女权利的体现,尤其当这不好是父母亲手造成的。

他们可以决定给予补偿,也可以不给予补偿,全看一件事里责任的划分,而责任划分的标准往往又由他们决定。

叶一雯认为,他们做家长的,的确要对今天发生的事情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用简单的思维,以为一把琵琶被摔坏了,赔一把新的更好的琵琶,就能抵消大人无心的失误和过错。

然而,纯粹直接的物物相抵,暗合了古巴比伦《汉莫拉比法典》中“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逻辑,都是暴力的“公平”。

蒋今池被逼到了道德的深谷,四面高山夹持。

一座是“妈妈要顾及里里外外的人很累”山。

一座是“你谢叔叔对你那么好,你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让他心寒”山。

一座是“我们都低头了你还想怎么样”山。

一座是“你这孩子真的太不懂事了”山。

离开这座深谷的道路有且只有一条——接受补偿,彻底翻篇。

孩子总能很轻易地原谅家长,有时是血浓于水的天性使然,有时,则是不得不为之。

-

除夕在即,岩城街头巷尾张挂起一串串的红灯笼,商场的音乐换成应景的年味歌曲,各大影院上线以当年生肖为主题的合家欢电影,邮政局推出的限定版生肖邮票过于可爱,在网上小火一把。

孙墨疏新年不在岩城,全家飞海南旅行过年,要在海南过完元宵节才回来。

高三提前两个星期收假,掐指一算,孙墨疏从海南回来没两天就开学了。

她和蒋今池达成默契,去海南过年前,两人一定要见一面。

孙墨疏二十八号的机票,头一天,约蒋今池出门逛街,那天正好是手机日历上标记的“北小年”。

蒋今池头一回发现,小年还有南北之分。北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南小年是腊月二十四,差一天。

网上说,北方腊月二十三祭灶神,吃糖瓜,她问费韫,他们那里腊月二十三祭不祭灶神,吃不吃糖瓜?

“我们这里有种丁丁糖,不知道和糖瓜味道像不像。”

没几天,一个北城的包裹远道而来,是一箱费韫寄来的糖瓜。

出门时,蒋今池不忘揣上一包糖瓜,等见到孙墨疏,把糖瓜给她。

孙墨疏问糖瓜什么味道?

蒋今池说:“我吃过了,就和丁丁糖差不多。”

上街那天,蒋今池还遇到了在街头做采访的晓洁,谢堂女友。

第一次见面时晓洁就说过,她本科是岩城传媒学院播音主持专业,毕业后,在岩城电视台一档老牌的社会新闻类节目做外景主持。

蒋今池当时还因为没有想起这档节目里有晓洁的脸孔,感到不好意思,晓洁安慰了她。

半年多过去,晓洁还记得蒋今池,一眼从人群里看到了她,把摄像师带到过来,话筒伸向她。

“您好,我们是岩城电视台《某某某某》栏目组,在做春节街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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