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的信（1 / 3）

[“医生说瑶瑶很棒，已经愿意和其他小朋友接触了，你也要加油。——2020年3月21日”]

我的房间好像变成了一个投递的树洞，只要晴天就会有一个纸团飞进来。

我开始期待晴天，也因此喜欢上夏天。

[“瑶瑶今天吃了一碗饭，你也要好好吃饭。”——2020年4月19日]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反感，或许在这段封闭的日子里，我还是需要一处可以停靠的地方，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羡慕，羡慕余瑶拥有那颗糖，羡慕她的“哥哥。”

[“今天福利院的孩子包了饺子，虽然很多都露馅，一锅饺子最后变成了肉汤，但瑶瑶说很好吃。”——2020年5月21日]

寥寥几句，顾璃却拿着回味许久。

“顾璃，张医生叫你。”

“顾璃？”

“到！”她小心的把纸条叠好，与之前的那些放在一处。

“请进！”

顾璃的目光紧紧黏着他的背影，“对不起，我来晚了。”

“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张恒转身朝着饮水机去，他捏着杯子回头望，她伫在原地，手里捏着腿上搭着的衣角。

“别紧张，你可以选择你认为舒服的位置就坐。”杯子的水折射出一小段彩色的光段，顾璃看得入神。

“今天迟到了，去哪里了？”语气没有责备，张恒露出的眼神很柔和。

“也没去哪里，有些事耽搁了。”

“顾璃，你有没有发现你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

……

张恒整理着手中的表格，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

“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谢谢你，张医生。”

顾璃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突然转头询问：“张医生！我...还需要多久，算了，再见。”

“顾璃，”张恒把人叫住。

“你想要的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

“自己吗？”

“有些事情想通了，便没有再拿起的必要了不是吗？”

眉眼散开，灿烂的笑颜在顾璃的脸上再次盛放，“谢谢你，张医生。”

阳台的吊兰疏于打理，垂下的新枝都枯黄了好大一截，茶几的烟灰缸也积满了烟灰，顾璃这次回来与往常不同，包被她细心的挂到墙上的挂钩上，倒掉了缸里的灰，还在阳台站了一会儿。

门锁“啪嗒”一响，顾璃扭头看着门口，她等待的人回来了......

顾长明夹着公文包，站在玄关处换鞋，没注意看阳台的人。

他额间、耳鬓被莫名染上了些花白，蜡黄憔悴的皮肤，顾璃一一看在眼里。

“爸！”

上一次听到这一声清脆的称呼，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顾长明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爸！”

阳台透进来了的光太刺眼，顾长明看不清楚顾璃的脸，甚至眼前的黑色身影是真是虚也难以分辨。

“爸，今天工作累吗？”

“诶...诶，不累。”

一步、一步，顾爸眼里的面孔渐渐清晰，眼神会微微闪躲，就像她儿时惹事被顾长明领回家，总是会下意识去瞟自己。

力道一松，顾长明腋下夹着的公文包掉在地上，顾璃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包，胸中的情绪难在抑制，她提着步子，一点一点挪动。

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却又像隔了群山万千，这段距离走起来太痛，生生催下了泪。

“爸！”

两人抱作一团，顾爸轻轻地抚摸着怀中小孩儿，“别怕，爸爸接住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小鬼，不怪你，爸爸妈妈...不怪你。”

......

“中药的味道？”秦湘来脱下外套，手里提着袋东西。

“顾长明你又在搞什么奇怪的东西。”秦湘来站在玄关处大喊。

“嘘。”顾璃比着手势，隐去脸上的喜悦，坐在饭桌面前故作无神。

顾爸端着盆党参鹌鹑汤迎面走过来，“快洗手来吃饭。”

秦湘来手上拎着袋草莓，“阿璃！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回家了，放心，经过张医生同意的。”

秦湘来把袋子递给顾长明，示意他洗一点。“妈妈今天给你买了草莓，很甜，原本准备给你拿到医院的。”

“妈，”顾璃抬起眼看着母亲，“医院我不喜欢，不想去了。”

秦湘来轻轻触碰她的脑袋安抚，“等你好了，就不去了好不好，你要加油。”

顾长明背着母女俩笑，幸好水声掩盖了他抽动的气声。

“那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