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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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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气氛成冰,市光捂住颤抖的心肝,领着呆立一旁的宫女与小监退下。他拉起两指粗细的铜环,无声阖上门扉,透过愈窄的视野,他看见二人如对峙的敌仇一般,静坐着,只冷冷瞧着对方。

市光赶忙毕紧门扉,不敢也不忍再看。

傅玉璋的态度不在时临安的预料之内,听闻他冷冷的反问,她一愣,抬眸看向端坐对面的傅玉璋。

傅玉璋绷着神色,眼神发寒。时临安很是不解,心道,你还生气,凭甚?

可不论怎样,到底他是君,她是臣。时临安强迫自个冷静下来,顶着寒凉的凝视,在一片纷乱的心绪中理出大致的思路。

“陛下,”时临安离座,提起裙角,跪在殿中,“陛下令臣迎回柔然王女,臣已然完成差事。阿蛮是同僚之女,由臣代为抚育。若长时养在宫中,不仅是日后受封的且末公主,便是阖宫内官、普通宫人,满朝官吏都要纷纷私议,实辱陛下英名。”

“私议?议论甚?”傅玉璋问道,“说阿蛮是朕与你的私生的女儿?时临安,朕不怕这个。你忧心的,不是朕的英名,只是你自个的名声。”

傅玉璋重生后,一贯不管不顾的文青脾气温和许多。因而,时临安并未有切身的体会,他这张嘴里说出的话能有多气人,多伤人。

可他方才的这句话,时临安听后只想揪住他的双耳,猛烈摇出他脑中进的水,再冲他怒吼——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甚话?

时临安一声冷笑,她仰起头,一双圆而清的杏眼盛满冷意,“陛下,”她道,“臣不能忧心自个的名声吗?臣是女子,若无名声,如何在朝堂,在大晋立足?”

“况且,臣如今可还有名声?便是滇国的小报都能肆意议论,陛下与臣有私,许生有一女。”她一字一句地问,问得凄厉,问得失望至极,“臣不是陛下的私财,臣有自个的人生,有自个的打算!”

傅玉璋却好似只听见最后一句,“你的人生,你的计划,”他冷“嗤”一声,“便是再不回来,便是不顾朕与你约定的三年之期,去见那个丧妻的鳏夫?若朕不以圣旨召回,你欲怎样?与他长相厮守,与他情深义重?”

那个丧妻的鳏夫…?时临安一愣,思虑许久才反应过来,傅玉璋说的是石磊。她蹙眉看着再不理智,再不冷静,再不体面的傅玉璋,只觉眼前人陌生至极,“陛下为何这样想?”她匪夷所思地问道,“我与石大哥清白无二,陛下若这般折辱人,我无话可说。”

“石大哥?”盛怒之下,傅玉璋口不择言,“还说清白无二?一旦事关朕,你恨不能画下一道霄汉,与朕摘清。石磊呢?出逃时,在外久不归时,你都能毫无顾忌地寻他,莫说你不知石磊的心思,你这样聪明,怎会不知?”

“那陛下呢?”时临安只觉膝下生了反骨,她不想再跪,双手撑地,站起身来,“明明说是三年之约,可只有两年,陛下选妃的昭示传遍宇内。臣没有那样不知趣,陛下明示至此,臣怎好再扰陛下良缘?”

话至此,殿中突然一静。

时临安心中暗悔,只怨傅玉璋惹她怒中出错,反说出潜藏心底的真话。这话不仅酸气扑鼻,更透露她最真实的恐惧,实非她想要说出口的。

傅玉璋却如一只炸毛的波斯猫,突然叫一碟鲜鱼肉安抚下来。

他一静,周身的气息沉下来,他又变回雍容、冷清的年青帝王。傅玉璋缓缓走来,直至与时临安脚尖对着脚尖,才停住。

他牵过时临安的右手,双手握着,“这便是去岁不归的缘由?”他低声问道,“傻不傻?”

时临安却是意气难消,她抽出自个的手,“陛下自重。”

“市光当已告知你,宫中并无妃嫔。”傅玉璋解释道。

“那又如何?”时临安不看他,“不过是没有选出陛下可心的。那也无妨,柔然王女已至鸿胪寺驿舍,礼部就要筹备立后大典,陛下总会有六宫粉黛。”

“唔…”傅玉璋没有否认,他一笑,“明日便去礼部应卯,大典之事,你多费心。”

时临安转头看他,眼中既有不置信,也有浓重的怀疑,她自傅玉璋眼中看见兴味,看见眷恋,也看见沉重的托付与信任。

她微微皱眉,以目光做问,问他究竟何意。

傅玉璋不答,只俯下身,搂住她的腰,虚虚一抱。“宫门下钥了,今日便歇在宫中?”他问道,“门下坊的值房尚在。自然,你要歇在春和殿,也不是…”

听至此,时临安不免一挣。傅玉璋没有勉强,顺着力道放开她,“至于阿蛮,你不要想。若把阿蛮还你,朕恐明日便寻不见你。”

市光叩门而入,领着时临安去东宫暂住。二人快要出门时,傅玉璋突然出声唤道:“临安,”他颔首,像是郑重地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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