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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的能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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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干脆一发拿去教他们洗了熨了,咱们也穿得清爽些。”

这两个翻来找去,将什么前襟有油的,袖子上有些脏污的,虽然不见脏可有了些陈气味儿的衣裳都寻了出来:“就这些了,算下来也给他们个半吊钱。”

次日清晨,便抱到隔壁去,叫那些个私阉的内侍去洗。

当即便吵了起来。

一边儿说自己不稀罕这几个臭钱,教他们自己去洗。

一边儿骂他们穷鬼还想坐地涨价,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倒是贺乙机灵点儿,听到响动,猜到这多半是沈衍在捣鬼,赶忙冲上前来:“咱们只给沈郎洗衣裳,他是个读书人家出来的小郎君,我们照拂一二也是应该的。你们两个怎么讲究起来?咱们都是些伺候人的人罢了,还要……”

沈衍“正巧”打房门边路过:“怎么?原不是你想巴结我们,才一口应下来,我们的衣裳,你都给洗?是不是怕同住的人知晓你赚了银钱,妒忌你啊。”

王内侍顿时自觉明白了:“敢是这么回事儿,你是又想干点儿私活,又怕别人抢了你的活?没事儿,咱家不挑,但凡你们给我把衣裳洗干净,给谁我都是三文钱一套——自然,若是有人肯两文洗一身,那就更好。”

贺乙哪有想收钱给人洗衣裳的念头?正要反驳,便听得沈衍在王内侍身后,又来煽风点火。

“叫我说,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既然有钱,不妨大家一起赚。这许多衣裳,你一个人洗熨,洗到几时去?怕是都赶不上除夕了。便分给别人洗两件衣裳,又能分走几个钱呢。再说,咱们总归是一个院里的,今后若是想赚这门子钱钞,来寻我们就是。”

几个内侍吵得破了天,连谢见深都惊动了,赶来瞧瞧,但见贺乙气得活像个捞在手中的河豚,再打听一番原委,登时牙疼般倒吸了一口气。

这出钱洗衣……倒也算天经地义,事儿既然不好禁,那便得跟公主说清楚了。

而姬桢听闻谢见深说起此事,简直目瞪口呆:“那个,那个贺乙,就真给他们洗衣裳去了?”

“倒不是他洗,是他们那屋子里的旁人,争着去洗——这不是要到除夕了么?趁着这会儿攒点儿钱,算是个肥差了。”

“那么,沈衍的衣裳,每天都让他们洗,他们也……也没什么抱怨的?”姬桢睁圆了眼。

“何止没有抱怨,只沈内侍需要每天洗衣裳,那边儿都抢起来了。说每日只要两文钱,天天为他洗熨。”

姬桢摆摆手,她简直要被气笑了。

谢见深让内侍给沈衍洗衣,本来是个会让沈衍变得很讨人厌的事儿啊,哪想到,他这么连消带打,便将那贺乙变成了讨人厌的人物了。

或许是她失策——她怎么能想着一群小兔崽子,能跟沈衍对着干呢?便是他们人再多些,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奈何沈衍。

说来这贺乙,也算是个蠢得出奇的人物了,他怎么就想到接了沈衍的钱?

分明先前那些个私阉的内侍们,对沈衍都颇为厌恶,而王内侍与孙内侍两个,也远称不上沈衍的好友。

如今倒是好了,沈衍这招一出,只剩贺乙一个人,成了个贪财忘义的混账。

“既然有人乐意给他洗衣,就洗着吧。仔细些别洗破了。他刚做内侍,四季衣衫,不就那么两身?”姬桢笑着说,只她自己心下晓得,这会子,她想磨牙。

“是。”谢见深低了头,答应一声,“若是殿下允许,奴去提醒他一番?”

“提醒什么?”

“下回莫要这么做了,他现下虽似是扳回一城,可也把贺乙得罪死了。”

姬桢微微眯眼,将手边摆弄着的水仙盆推开:“得罪了又怎么样?贺乙难道还敢杀人不成。”

“……那是说笑了,殿下,杀人自然不能的,然而往沈内侍的靴鞋里倒油,或是将他衣衫剪烂个口子,这种事情,总还能做得出。想来沈内侍也不能因为这般小事,来叨扰您罢。”

姬桢嗤地一笑:“这还要提醒么?不必了。”

谢见深若有所思,应了一声,便退出房内。

而她对着那盆极俏丽的金盏银台,叹了一大口气。

就凭着这些个乳臭未干的小内侍,想叫沈衍难过,除非是逼急了他们,一拥而上跟沈衍打一架,倚多为胜——否则绝没有能拿捏沈衍的成算。

只不知道,贺乙被沈衍开罪之后,敢不敢做些什么?

她会给他们留个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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