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骗子（捉虫）（2 / 3）

药，至于这高人是谁……殿下，殿下要么差人，同奴一道，去问问那邻人。若真是这药出了岔子，很该将那骗人钱财的鼠辈捉起来重重地判了！”

姬桢看看沈衍。

沈衍颔首：“殿下放心。”

话音未落，那先前询问侍婢的御医也起了身，和声道：“既然如此，臣也请求同去。这位小内官未必通医理，臣在，也好瞧瞧这江湖骗子究竟有什么说法！”

姬桢深吸一口气，尽数允了，口中亦是千恩万谢。

她再想不到，林孺人忽然晕倒一事，竟会追查到一盒来自民间的药粉……

至于沈衍带着吕氏和御医，从吕氏的邻妇那边一路追查到了卖药“高人”那里，御医看过药方后痛斥“高人”罔顾人命，将他五花大绑送入衙门的事儿，反倒显得顺理成章了。

“那药果然不妥？”当日，沈衍从衙门里回府，姬桢便急匆匆召了他问话。

“是。”沈衍道，“此人家中留下医书，内中有一‘玉人还春方’，据说可以使妇人返老还童，此人依着这方子配药，大肆兜售——先时不过吹嘘此药能使女子面色如少年时，后来一日日夸张起来，说是便有五旬老妇，日日吃这药，也可怀胎生子……”

姬桢紧紧蹙眉：“好不丢丑，五旬老妇怀胎，此事叫人听了，直做笑话呢。”

沈衍道：“殿下，民间百姓也讲个多子多福，且民间孩童本就更易夭折——若是有脸面的读书人家，自然讲究妇人若抱了孙儿便再不该生育，可寻常百姓并没有许多讲究，反倒认为，无论爷娘岁数，只要能生出儿郎子来，便是再好不过的。”

姬桢摆摆手：“嗳，可你瞧，今日御医还不曾见到那邻妇，便猜出她儿郎子不是残障便是痴傻……可见这药，怕是……”

“这话，臣也问了医官。他说若按方子看，是能叫妇人宁神养性的，既然宁神养性了，姿容定然比心神不安时好些。可要使身体恢复至先前，又能生儿养女，那是绝不应该的。那邻妇大约本也还能生一个，非但不是因这药效才添丁，反倒是因为有妊妇人不该服用辰砂，才生出了个痴傻的……”

“……那‘高人’难道不晓得他这药这样毒？”

“他只说不知晓，然而前些日子，京中许多儿童因痘疫夭折，他命他妻子出去兜售这药时，还特意吹嘘，只要常用这药粉，便是五旬妇，也能再喜添麟儿。”

姬桢冷笑道：“那若是生出的孩童，又痴又傻，四体不全，该怎么办？”

沈衍想了想，推断道：“那大约便可推说是做爷娘的缺了德，才会前头折一个，后头又生个傻的。”

姬桢颤着嘴唇：“那林孺人晕厥，真是因这药？”

“多半是了，那人配药时，为了叫这药粉更加好看，还往里头多添了许多辰砂。”

沈衍说罢最后一字，便不再说什么。

而姬桢闷闷地坐着，窗子不曾闭合，初秋尚有暖意的晚风徐徐而来，她的手指却直打哆嗦。

竟然是这样荒诞的原因？竟然是一个江湖骗子骗钱的伎俩，害得她小阿娘丧命。

“我要扒了他的皮。”姬桢一字一顿道，“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这，这丧尽天良的东西！他单知晓自己要赚得不义之财，竟将旁人性命置若罔闻，何等猪狗！”

她一掌拍在案几上，却震得手掌剧痛，瞬时便储满了满眼泪花。

原也气急，此时更有几分委屈，倒也不憋着眼泪，任它沿着脸颊流下：“这样的江湖骗子，合该尽数捉起来，统统杀掉！”

“殿下息怒，息怒。”沈衍连声劝她，“江湖骗子与江湖游医，实在很难区分。若是一意全都取缔了，今后百姓患病，又寻什么人瞧？”

“这许多诊堂医馆之中，不都有医士么！”

“可殿下，真真的贫民，是请不起医士的。便是这样的江湖游医，也很难凑够钱财请他们来家中问诊，多半是买一副药，回去吃吃。吃好了便吃好了，吃不好也便罢了。”

姬桢蹙眉：“难道他们家中之人，若因此死去，他们就不会恨么？”

“……”沈衍垂眸，道，“许是会恨的，许会……认定这便是命。”

她默默无语，沈衍正疑心自己是否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听她问：“若是天下能做医士的人很多很多，百姓们是不是便请得起正经医士了？至少，不该这样轻易便被骗子骗了去。”

“……或许是。”

“是该印书。”姬桢咬着唇瓣儿道，“李侍郎说，这水利农桑之事，关系许多百姓生死，实则医药亦如此啊——我小阿娘，所以芳龄玉陨，并非因人陷害，却是因人无知！”

“殿下……”

“若非林家的邻妇蠢钝，吃了虎狼之药尚且吹嘘，吕氏便不会拿药给林孺人，若非林孺人不敢叫人知晓她老了，还盼着能再生个儿郎，又岂会吃这府外来历不明的东西，更不会一日昏厥，反倒累了我小阿娘！若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