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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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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弥漫,路上行人已稀,唯见鹊拣寒枝,在树梢初盘旋。

江时晏缓步而行,明尘亦步亦趋、紧随其后,两道人影斑斓,碎在绵延石板路上。

明尘疑惑的声音响起:“炸鸡方才崭露头角,您纵使想求合作,何不再观望一番?”

江时晏惜字如金:“有才之人,当以诚待之。”

明尘还是带了些不满,“有才,可不是有才嘛……耳朵高过眉,一看就聪慧哩。”

保准能骗得您输个干净!

江时晏:“有么?”他只记得那位温小姐总带着笑,可惜笑得太多,待人总显出几分虚假来。

明尘无奈道:“您根本没多看人家吧?”

这话有失偏颇。初踏入温家时,没人能忽视温茗——少女眼亮神清、面对不怀好意者无畏惧,着实夺目;之后再看,江时晏便只记住那圆滑标准的笑,便错开视线;温家端来晚膳,江时晏才只顾品味新秘方。

只是江时晏不大懂,为何自己见到温茗的第一眼,心却一颤,手掌有冷汗冒起,跟迎合长辈亲友时不尽然相同。

明尘一拍脑袋:“定是您的‘恐人症’又犯啦!”

江时晏不置可否。

明尘跟江时晏从小一同长大,说是仆从更像伙伴。江时晏幼时才华初显、被家族寄予厚望,别人玩在一团时,江时晏经常借故看书,加之性格冷清,从小就不合群。

加冠后,碰上宴会之类活动,江时晏总称“有事”“下次必定赴会”,霎是敷衍,久而久傲慢的传言便出来了。

所以人都以为,家主只是心性过高,不愿与庸人相处,然而后面症状加重,他与外人交谈竟会口齿生津,严重时气喘难眠。

又去看中医,说是什么“卑惵症”,病因有两种,一是肝郁脾虚,二则与情志因素相关。

看完中医回来,江时晏这病倒像是好多了,谁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只有贴身侍候的明尘知道,江时晏只是忍得好。

明尘怕江时晏不喜,转移话题:

“别提恐不恐人了……那炸鸡吃多了,我的胃也生出些惊惧来,吃两三次便觉着腻味,您怎么想?”

江时晏一听便知,明尘在暗戳戳质疑与温家合作的必要。

在这京城,江时晏若说自己美食天赋排第二,怕无人敢称第一。

所以他比谁都清楚,温家新秘方潜力有多大。

“华夏亦有古法炸鸡,味道与温家所做差别不大,”江时晏嗓音平和,“秘方特色不在炸鸡,在于所配酱料。”

只有面对相熟的小厮时,江时晏的话才多些。他说温家秘方重点在新,番茄酱正能映衬此点。新秘方与京城各家截然不同……而温茗还要推出新菜式。

据此推断,温家创出的新秘方,再发展段时间,怕是能拥有一套完整体系。

明尘似懂非懂。

又行了一路,江时晏朝明尘轻声开口:“你先归府吧,勿忘告知平原君,我隔日回。”

“平原郡君”是江时晏的嫡母,亦是生母,平原为其出生地郡名,只是母子关系寡淡。

温家在京城边缘,离江府还有段距离。江时晏时常借口不归府,明尘知晓他想独处,拱手作别。

“还有一事,”江时晏拦住明尘,“这半截玉佩你拿回去,不必修复,给酒楼王掌柜保管。”

“玉佩”不是他物,正是还剩半截的江家信物。

玉佩交给旁人,便是让王掌柜今后全权负责与温家的合作,江时晏不再干涉。

明尘身为江家小厮,深知家主其性——江时晏绝不是因“避嫌”这样的理由,才放弃玉佩的。

他心念急转:原以为家主对温小姐不说喜爱,至少也是有好感的,现在看来,恐怕只是单纯想与温家合作罢了。

江时晏少时曾言,东西一旦破损便难恢复如初。人也是如此,虚情假意与残损缺漏并无差别。

那温小姐年纪不大,却擅长迎合各色人等,笑里有几分真心?旁人迎合大世家无可厚非,然而江时晏颇有些理想化,初见时言笑伪饰,他不会喜爱。

明尘操心着家主婚事,又落后江时晏半步,悄声提点阴影中的江家近卫护好家主,随后抄近道回府。

万籁俱寂,星光朦胧。

温家灯火于江时晏身后明灭。

江时晏有一话未与明尘言。

未来,京城的美食界要变天了。

*

天未大亮,温茗已换好一身轻便衣裳,去往温家食铺。

本朝饮食文化与宋朝颇为相似,重农抑商的老规矩还在,然而街店之内百种饮食令人目不暇接。

宵禁早已废除,坊市再无限制,食铺酒楼遍布京城。

哪怕皇城之内,若某家秘方获得权贵青睐、上呈皇帝,获得面圣殊荣者不算罕见,更有甚者能在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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