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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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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跟神志不清也差不太多,连面前是谁都不晓得了。

所幸池水不算太深,温茗还考过潜水证,竭力仰头,尽量将脖颈送出水面,又对着落水小姐的耳廓喊,“今日我既来了,无论你是贵是贱,我救你!”

“你也得救你自己!”

“信我!放松,别挣扎……”

一群人挤在岸边,有的仓皇,有的担忧,更多的是故作关切的漠然,更有甚者幸灾乐祸。

姑娘的命不值钱,庶女的命更是如此。

“出来了!出来了!”忽而有人望见湖中景象,大喊。

温茗水鬼一般,从池中探出身来,怀里抱着的赫然是那落水的女子,呛水后逐渐停止挣扎、如今人事不省。

落水后原主记忆涌来,外加上池水挤压,温茗如今心力交瘁,连惯常的微笑都散了。

从没人注意到,这平民姑娘的眼神如此明亮,狠意在其间流窜,兽类般凶猛。

故意推温茗下水的几名贵女与这眼神对视,加之心虚,竟被吓得后撤几步。

人是救出来了,虽动弹不得,但看着性命无忧,后续的处理又是难点。

谁来背落水者?

温茗是没力气了,强撑着一口气,好歹没将落水小姐搁置在地上。

春日美事闹出这种乱子,传出去总归不好,得先组织仆从将事情压下去,园林主人这般想;庶女自己粗心大意,不慎落水,也赖不到旁人身上,先前嘲讽过落水者的人这样想。

男女大防甚严,且此女家世平庸、风评不好,不好上手抱住,万一赖着自己成婚……高壮些的公子们也不大情愿。

可庶出说到底还是大家小姐,家丁们也不好僭越……

一时间,吵吵嚷嚷的池边竟安静下来。

众人踌躇间,江时晏已寻到仓皇的园林主人,问清楚更衣的厢房;又领着身后几个小厮上前,“送两位姑娘去厢房,换身衣裳。”

江家的侍从,背个普通小姐也算合适,温茗总算能卸下力。

江时晏离得近,听见她不加掩饰的嗤笑。

对着谁?自然不必多想。

江时晏略有意外。

他以为温茗利益至上,且曾落水过,不会救那姑娘,然而温茗不仅救了,还亲自下水;他以为温茗最讲场面功夫,然而对着一群世家公子小姐,她偏又讥讽出声。

“温小姐为何亲自下水救人?”

温茗定知明哲保身之道,何必搭上自己?

江时晏向来不懂委婉为何物,在送小姐去厢房的路上,想问便问了。

温茗此时完全看不出先前救人的果决强势,身体被风吹得轻颤。

行了一路,道边芍药等艳丽花种已不见踪迹,只余野花缤纷,生机勃勃。

温茗在发抖,然而脊背挺得很直,不肯示弱。

江时晏莫名觉得,那些野花很衬她。

可野花自己生存便已艰难,何必顾及旁的花?

温茗身上搭了件锦袍,几乎盖住她全身,素净却不掩华贵——是江时晏的外衣,主动递来给她遮风。

因着这点君子风度,温茗回答得坦诚,也不扯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屁话,“初入园中,只她送了我一朵花。”

“她”就是落水的沈小姐,原本半阖着眼,听闻温茗这话,沈小姐的眼皮轻颤。

一朵花换一条命,不合理的生意,偏偏这个生意人做了。

江家对仆从想必很是宽容,一旁背着沈小姐的小厮多嘴道:“您是太淳朴了。沈小姐与您家世相近,处境亦相似,这不得来找您寻亲近吗?”

温茗拢了拢身上锦袍,只笑道:“论迹不论心嘛。”

这话说得轻巧,然而少有人能做到。

园林主人因江时晏亲临、不敢怠慢,厢房很快便到。望见两人搀扶着进了房,江时晏一改方才和煦神色,问仆从:“林家最近可有动作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林家可为难过温家食铺?

——旁人不清楚,江时晏却看得分明,温茗下水时身体半侧着,分明是被有心人撞下去的。

温茗落水时,离得最近的,是林三小姐林青妙。

温茗出于多番考量,不向江时晏陈情;江时晏却不能让她平白受欺。

此与男女之情无关,乃友人本分。

厢房内备好更换的衣裙,温茗被那华美服饰晃了眼,望着自己湿漉漉、皱巴巴的白衫,沉默了。

她对裙子没什么意见,只是穿起来十分麻烦,一套接一套,温茗想起玩过的俄罗斯套娃来。

她理了半天,才弄清楚衣裙的繁琐穿法。

走出房门,却见江时晏还在原地。

“这套衣裙很衬温小姐,”江时晏看起来很闲,依旧守在房外,他的欣赏很纯粹,不带□□,好奇也是纯粹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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